,就會真正懂得,我們為什麼要在那條虛無縹緲的道路上一直走到黑。”
黑暗中,虛無縹緲的其實不止是天道,還有此刻彷彿走不到盡頭的望川澤。
張兆熙陡然一醒神,周身對危險的感觸就立刻張揚了起來。
他的目光本就一直落在葉青籬身上不曾移動,這時候更加清晰地看到,她的身體微微一歪,然後有一條銀se如蛇狀的物體從她身邊飛過,嗖地又消失在空氣裡。
張兆熙暗驚,這一次他並沒有急著上去表現自己,卻反而向後滑行了數尺,一邊跟葉青籬拉開距離,一邊小心探出元神,著意查探四周,他的元神修為自然是要遠遠強過葉青籬,然而在那天銀se小蛇出現之前,他卻沒有分毫感應,這實在很不合理。
拋開這些不合理,這一瞬間張兆熙又想到了很多,比如說要想讓葉青籬對自己放下戒心,除了保持距離以外,還要對她的能力抱有足夠的尊重,又比如說現在情勢危急,若是能夠共患難而不死,那此後兩人之間總能多建立起一點最基本的信任。
這個想法竟然讓張兆熙微微興奮起來,他體內靈力奔流,手指在袖中輕彈,熟道細如髮絲的暗淡氣流便從他手中落下,然後悄無聲息地鑽入沼澤。
做著部署的同時,他的眼角餘光還不忘在葉青籬身上打轉。
可惜他這個時候是站在葉青籬身後,因此只能看到她的背影,而看不到她的神情。
葉青籬的神情卻並不如張兆熙所想象的那般淡漠平靜,實際上她現在是驚訝,驚訝之餘又有些不知所措,先前從她身邊飛過的那條銀se小蛇,張兆熙不認識,葉青籬卻是認識的。
修仙者的記憶力本來就好,更何況那是當年羅珏的靈獸!
葉青籬所認識的那個羅珏其實就是蕭閒,蕭閒在魔門被人稱為尊主,又能私入五行臺依然全身而退,那等能耐實在遠超普通修士的想象,他的靈獸自然也不會弱到在一擊之下連葉青籬的身都擦不著,所以很顯然,這是那隻靈獸有意想讓的結果。
換句話說,那隻靈獸並不是要襲擊葉青籬,而是在代替蕭閒向她宣告——我在附近。
葉青籬不由得汗毛倒豎,這種感覺比面對張兆熙的目光時還要可怕。
“是一隻金丹後期的魔魘!”忽然間張兆熙低喝了聲,他雙手掐訣,四周泥沼中猛地竄出十幾只彷彿由汙泥團成的蟾蜍,這些蟾蜍咕咕叫著,後肢在地上一蹬,便高高躍起,同時從嘴中噴出大股泥漿,交織成一張大網,向著西南方向一個一閃而過的紅se影子直撲而去。
葉青籬微側身,安靜看著,人依舊站立在足下踏雲的魯雲背上。
她不知道張兆熙使用的是什麼法術,也無心去管那隻金丹後期的魔魘,雖然明知張兆熙的修為離金丹後期應該還很有距離,或許他會對付不了那隻魔魘,但她此刻的心神已經全部被蕭閒忽然出現的訊息給佔據,實在無暇顧及其它。
想來張兆熙即便不敵那魔魘,要逃還是沒有問題的。
葉青籬分不出太多的善良給他,也沒興趣對這個目光可惡的傢伙講究什麼道義。
她心底翁翁沉著一股氣,神念一動,終於施展開靈犀眼。
方圓三百尺,無論是人是物都在她眼前再無分毫掩藏之力。
“老魔頭!打不過就跑,惜花宗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忽然間一聲大喝在望川澤上空炸響,轟隆隆的殺氣震得其間魔物一片連綿尖銳叫聲。
蕭閒大笑:“我既是老魔頭,跟你這個偽君子又有什麼臉面可講?”
一三九回:挾持
空氣中傳來一股絕強壓力,望川澤中的草木生靈毒蟲魔魘全都瑟瑟發抖。
葉青籬的靈犀眼通明無礙,只看到空中有一波波無形劍氣四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