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女不拘小節之類的屁話她不想說了,自己這身子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
來不及發怒,男人的手指就已經又朝著她鎖骨下方的傷口探了過來。
啪一聲,葉風回直接抬手,擋掉了他的手。
坐起來,伸手將衣襟拉回肩膀,遮住胸前半露的盈潤,察覺到傷處疼痛的緩和,看到他手邊那盒開了蓋子的碧綠色藥膏。
心中那些矯情的怒意已經散去,這個好看得不像話的男人,救了她的命。
強忍著傷處的疼,葉風回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大口喘息了幾下,平復了一下氣息,
“到哪裡了?”
只能大概看出似乎是個狹窄的馬車車廂之類的空間吧,還有些顛簸,應該還在行進中。
“王城東門外。”
男人臉上的表情是漠然的,一張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聲音卻是要命的好聽,磁性的低沉的,像是淙淙的流水一般,但每一個字聽上去都那麼平靜。
封彌千隕心裡倒是有些詫異的,原本以為會有哭哭啼啼哭天搶地的場景,畢竟自己這未婚妻,養在高門大院裡頭的閨秀,想必對這些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東西會格外看重吧。
但這少女倒是平靜淡定得可以,已經又動唇問了一句,“你是誰?”
“路人。”男人比她更淡,英俊無儔的臉上從始至終沒有任何表情,就連眼睛裡頭,都一絲漣漪不起,讓葉風回忍不住想到前世自己交手過的那幾個屍山血海裡磨練出來的僱傭兵,就是這樣的機器一般,哪怕到死的時候,眼睛裡都是一片死寂。
面癱。葉風回眼角抽動一下。
這年頭馬車可沒有什麼良好的隔音效果,葉風回知道外頭還有人,司離在外頭也能將裡頭的對話聽得清楚,也明白自家主人並不想表露身份。
只是路人這個概念……對自己的未婚妻而言,會不會太籠統了一些?
“名字?”葉風回目光閃爍一下,追問了一句。
男人已經再無應答,波瀾不驚的眸子像是沒有漣漪的湖面,深邃沉寂。
“你救我一命,我理應知道你名字,才能有報答的機會。救命之恩大於天。”
葉風回聲音微微虛弱,語氣卻是堅定。
他依舊沒有答,並且面無表情的面癱臉,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
司離在外頭聽不下去了,自家主人悶葫蘆的性格,似乎在面對未婚妻也不會有任何改觀,他驅馬靠近車廂,輕抬馬車車窗,對著裡頭說道,“家師姓司,單名一個屠字,屠夫的屠,也是他的職業。”
葉風回側目看去,車窗外,一個和她這具身子年齡相仿的少年,十四五歲的模樣,眉眼英氣逼人。
聽了他這話。
不由得想到,也難怪,這馬車車廂這麼小,這麼寒酸,一看也不是什麼豪門貴胄家的,司屠?屠夫的屠?這名字倒是夠簡單直接的,和他這面癱的臉也夠搭襯。
只是一個屠夫長這麼好看一張臉,究竟是賣豬肉還是賣皮相?
最重要的是,這個世界……殺豬的還帶收徒弟的?
馬車裡的男人依舊盤腿坐在那裡,面色不改身姿挺拔,像是要坐成一尊遺世而**的亙古不變的豐碑一樣。
司離看了一眼前頭,“師父,就要進城了。”
封彌千隕微微頓了頓首,終於轉眸向她,“你,去哪兒。要送你去醫館麼?”
他話音剛落,下一秒手中已經被塞進了一個有些黏糊糊的布袋子,黏糊糊的液體,是她沾染在上頭的血漬,袋子裡頭叮叮噹噹的聲音和觸感,是錢幣。
他定定看著她,就看到了她因失血而蒼白的臉上,虛弱的笑容,帶著淺淺感激的目光。
“救命之恩無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