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來的暖意,不願再回憶前天發生的事。
修羅不發一語,只緊緊將我圈在懷裡。修羅是我三個使令中是強大的,卻也是最脆弱的。因為他是犬妖……犬性戀主,想來那時情景一定給他帶來不小的刺激……尤其是他已失去過主人一次。
我雖是陰陽師,卻最不擅長處理與死靈有關的事情。而當時平親王卻開啟了冥府之門,令空氣間充滿亡靈的怨懟之氣,與龍晴明留在這個身體內的怨念相互應和,想把我的靈魂擠出去。與此同時,從冥府之門中回到人間的亡靈們蜂湧到我身邊,拉扯著,想把我拉離寄居的身體。
只要能壓制住體內翻騰的怨氣就好……我明知這一點,卻始終無法向怨氣的製造者……“龍晴明”出手。心肅阻在我面前,迷亂哀傷的眼悽楚的神情。“別傷害他!”他如此哀求我。
不傷害他,倒黴的,就是我!心中如此大叫,要不管心肅收拾掉龍晴明的靈也不是不可能……但面對他的表情我卻遲疑著不敢出手。
在遲疑中,我失了唯一能制勝的先機。四肢越來越僵冷,這具身體已開始不聽使喚。
“嘻嘻……”龍晴明笑著從鬱德郡主的體內脫離,想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聲淒厲的貓叫響徹整個大殿,阿佑及時現身撲入我懷中驅走了纏在我身邊的亡靈。
貓又是以死靈為食的妖怪,是亡靈的剋星。他一出現,周圍的亡靈們便再也不敢靠近我,而感應到我的危機用瞬間移動回來的修羅則拔出專門斬殺幽靈魔族之類的魔刀“泣鬼神”,將亡魂們逼回冥府之門。
如果沒有這兩個使令,現在的我,應該正在跟老闆喝茶。
平親王見勢不妙,帶著鬱德郡主逃入冥府,只苦了龍晴明的亡靈,被我放出的懾魂鳳蝶抓了回來,跑都跑不了。
“我說過,會還你一個和從前一模一樣的龍晴明。”我曾這樣對心肅說過,我真的說到做到了。
用生命樹的枝做骨,取極樂花園的泥為肉,以冥河中的水當血,把抓來的靈魂置於三者之中,放在鳳凰重生中的火中煅燒一天一夜,製成了一個與從前一模一樣的龍晴明,與從前一模一樣的容貌,一模一樣的性子,一模一樣的恨。
留下復生的亡者,我用幾乎近乎“逃亡”的方式,悄悄帶著使令們離開青東王宮,踏上尋找常非與幻夢之鏡的旅程。
“主上真的忍心嗎?”寂豔問,她正向火中的陶罐裡投入葉片與果子,好似在煮什麼奇怪的藥。
“忍心?”我不解。
“主上真能從此不再見那條青龍了嗎?”
“……怎麼可能?我中了他的毒,每個月至少得和他在一起一夜才行。”
“是怨別離嗎?”寂豔從火中取出陶罐,從中倒出一碗黑色的液體遞到我面前:“這是怨別離的解藥……什麼無解之毒,在我妖狐寂豔眼中要做個解藥還不是易如反掌!哼!如果主上不想再受他脅制的話,喝下這個就行了。”
怨別離的……解藥?只要喝下它,就可以再也不用和那個人有任何瓜葛了……嗎?
不用再見他了嗎?
不能再見他了嗎?
我怔了半晌,一仰頭,將整碗藥液灌入喉中,直到嚥下最後一口,才發現,與毒不同,解藥,是苦的。
一種無比難嚥的苦澀。
苦得,讓我淚流滿面。
修羅低喚一聲:“主上……”欲言卻又止住,張口舔去我臉上的淚,“主上果然不捨得那條青龍。”嘆口氣,伸手拿起一串已烤熟的野味遞到我唇邊:“吃吧,不論是追情人也好,追敵人也罷,餓著肚子都是不可能成功的。”
他的話,讓寂豔和阿佑忍不住吃吃而笑。
食不吃味地嚥下最後一口烤肉。我問寂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