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一下樹,見著眠眠上樹去,她腳踏輕枝,枝雪顫顫,那簌簌雪晶只管往下掉,阮阮仰著小臉,雪晶落在他臉上,冰冰涼的,但姐弟倆玩興正起,他絲毫不覺得冷。
阮阮指著枝頭最紅的柿子,道:“姐姐,那個。”
眠眠輕易就給他摘了下來,道:“接著。”
她把柿子往下拋,阮阮就兜著個布兜兒在下面接,兩人配合十分得當。
轉眼間,阮阮布兜裡就有好些柿子了,他腳邊地上也散落了不少。
那火紅的顏色落在一片雪白裡,極是鮮豔奪目。
在這樣的背景色裡,襯得阮阮也如冰雪一般剔透的人兒。
阮阮還道:“姐姐,我要最高的那個。”
眠眠抬頭一看,那枝頭最高處還結著兩三個果兒,最是喜人,將纖細的樹枝都給壓掛彎了。
眠眠縱身提氣,便輕盈地踏枝而上,剛把兩個果兒摘到手,怎想那兩三縷細枝不樂意被人踩在腳下了,發脾氣似的突然咔嚓一聲脆響,直接就斷了去。
眠眠身體頓時往下墜,聽見阮阮在呼喊,她分毫不慌,這點程度她遊刃有餘,當即旋身調整身形,幾個翻騰便可安穩落地。
可就在這時,一道浮影飛掠,掀起一片清寒,微風將雪沫揚起,有人縱身往上,與她撞個正著。
她都沒來得及翻騰兩下,直接就被人迎上接住,兩人都使了輕功,落地時輕盈平穩。
眠眠回過神來,抬頭一看,就見如意的臉近在咫尺。
她絲毫不意外,方才他一來時,即便沒有第一時間看清楚,她也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了。
那是隨他們師父常常浸在藥閣裡的香的氣味。
眠眠還一手拿著個柿子,與如意四目相對。
眠眠道:“你怎麼來了啊?”
如意道:“碰巧路過。”
眠眠笑問他:“如意哥哥,要吃柿子嗎?”
如意自然而然地鬆開她,道:“我不吃。你應該當心些。”
眠眠道:“我也沒想到,那樹枝這麼不給面子,說斷就斷,只不過掉下來也摔不著我的。”
以她的輕功,確實摔不著她。
只不過如意見狀,還是第一時間去接她了。
阮阮牽著個布兜,就站在一旁看得個呆呆的,忽然語氣有些些失落地道:“哥哥果然還是更喜歡眠眠姐姐一點。”
眠眠把手裡的兩個柿子拋給他,阮阮牽著布兜接住。
眠眠道:“你要是從樹上掉下來,哥哥也會去接你的。”
阮阮道:“不一樣的。”
眠眠道:“哪裡不一樣啦?”
阮阮搖搖頭,道:“就是不一樣。哥哥對姐姐說話的語氣都跟我不一樣。”
眠眠歪了歪頭,道:“那肯定是因為你是親弟弟,而我不是親妹妹吧。”
雖然阮阮敏感又機警地覺得哥哥待眠眠姐姐和待自己不同,他是有些吃味的,決定不想跟姐姐好了,只不過這個決定只持續了半日,後面他照樣跟在眠眠後面體會各種樂趣。
平心而論,哥哥更喜歡誰,那是哥哥的問題,而他自己是很喜歡眠眠姐姐的;他不能因為哥哥的問題,而影響到他自己的喜惡。
並且很快,阮阮還把眠眠拉到和自己一條戰線上來,尤其是他發現外面那些小姐總是想往他哥哥身邊湊以後。
哥哥要是去參加哪家宴會,阮阮不光要跟著去,他還要說服眠眠也跟著一起去。
眠眠在蓬萊的時候也是經常參加各種宴會的,對此見怪不怪,也就沒幾分興趣要去。
她不去的時候,阮阮還是要堅決跟著去,去了回來就跟眠眠說,今天哪個小姐跟哥哥說了什麼話,哪個小姐又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