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就在頭頂飛來飛去,罵罵咧咧,大抵是罵灰灰不識抬舉。
黑虎還不忘審時度勢,在灰灰不願意挪動腿的時候,往它腿子啄兩下,灰灰閃躲或者被啄吃痛時就會鬆動兩下,眠眠趁機扒著它的腿往上抬一步。
灰灰生氣地回頭就呲牙朝黑虎咬一口,只不過黑虎飛得利索,它咬了個空,上下兩排牙齒磕碰得哐地作響。
眠眠自己忙活得興起,也不要求大人幫忙,最後她和黑虎齊心協力,硬是憑實力把灰灰拖進了車裡。
該裝的都裝上車了,跟陸杳告別後,姬無瑕駕著車就走了。
路上,眠眠抱著灰灰順著它的毛,黑虎見狀就不幹了,也飛進了車廂裡來。
於是眠眠就左手抱灰灰右手抱黑虎,灰灰和黑虎乾瞪眼,瞪著瞪著就一個低吼一個咆哮,直接對罵起來。
眠眠勸完左邊又勸右邊,忙得很。
“黑虎,你不要說灰灰醜了,其實我覺得還好啊,不醜啊。”
“灰灰,你也不要說黑虎個子小脾氣臭了,但其實它力氣很大啊。”
然後她兩邊安撫,小手各自順著毛。
那鳥毛油光油亮的十分順滑,獸毛又毛毛軟軟的煞是溫柔,對於眠眠來說兩手都是不錯的體驗。
眠眠又安撫黑虎:“灰灰說你就知道吃,沒事的,能吃就沒什麼問題,要是不能吃問題才大了。你看咱們家裡李嬤嬤的爹,去世前幾天就什麼都不能吃了。”
她轉頭又安撫灰灰:“黑虎說你狼不像狼像條狗,也沒事的,因為你本來就像狗啊,聽娘說狗最初也是狼馴化的啊。你看我是我爹生的,我爹還不是像我。”
姬無瑕在外糾正道:“是你像你爹,而不是你爹像你。”
姬無瑕就有些納悶了,道:“眠眠,你勸得還挺起勁,聽得懂它們在說什麼嗎?”
眠眠道:“它們在罵對方啊。”
姬無瑕道:“那你怎麼就知道它們在罵對方醜、脾氣臭,還有就知道吃、還像條狗之類的呢?”
眠眠道:“我猜的啊。”
姬無瑕默了默,道:“只能說沒點想象力還真的猜不出來。”
後來眠眠就把兩隻湊近了,讓灰灰的鼻子挨著黑虎的嘴殼子,要不是眠眠這個小和事佬夾在中間,黑虎肯定就忍不住往灰灰的鼻子上來一嘴了。
黑虎強忍著沒動,但渾身的毛已經處於半炸的狀態了,灰灰也沒動,但從眼神到身軀無一不是警惕到隨時能發動攻擊的狀態。
馬車裡空間太小,真要是打起來也施展不開,還會傷著眠眠,所以兩貨最終也只是相互罵罵過過嘴癮。
要打架也是等中途休息的時候下車去找個寬敞的地方使勁打。
雖說這是眠眠第一次正式意義地出來遊歷,但她相當能適應外面的日子。
在路上不比在家裡,想吃什麼就能有什麼,在路上則是有什麼就吃什麼。
沒進城住店的時候,眠眠跟她娘就在野外,有乾糧吃乾糧,沒幹糧就讓黑虎和灰灰去弄點野味來吃。
她也從來不叫苦叫累,反倒是一路上趣味無窮。
眼下,孃兒倆在樹蔭下休息,姬無瑕生火時,眠眠就捧著一張大餅兇狠地啃著。
姬無瑕瞅了瞅她,道:“你不嫌這餅又乾又硬還硌牙嗎?”
眠眠囫圇道:“沒有哇,我最喜歡吃餅了啊。”
姬無瑕想,也是,畢竟她從小就是在畫餅中長大的。
黑虎去抓了幾隻田蛙來,姬無瑕熟稔又利落地處理好,然後串樹杈上串一串兒,架在火上烤,時不時從懷裡掏出個瓶子灑點鹽,時不時又掏出個瓶子灑點孜然。
眠眠就蹲在一旁嚥了咽口水,問:“有辣椒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