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脖子一梗,便是狂傲不遜的言道:“自然是不怕”只是他嘴上說得厲害,其實心中多少也有些心虛的。若是周家真用強權壓人,他們能得了好?
況且,他如此鬧事,心中也是有私心……萬一被人知曉了,那……
不過心虛歸心虛,可那漢子稍微嫌猥瑣的臉上,卻是一副正義凌然的模樣。好似他真是那等不畏強權之人,而顧婉音則是那個仗勢欺人的惡人。
顧婉音見他如此精彩的反駁之言,險些沒笑出聲來。如此不要臉的人,她還真是第一次見了說得那樣正義凜然,可實際上心中也不知在想什麼
顧婉音也不與他墨跡,輕輕將手一揮:“胡嬤嬤,去,叫咱們的護院來將這人帶去衙門。對了,門房上那個受傷的,包紮塗藥之後,也一併去你去了什麼也不用說,只等著應天府老爺決斷就是”
換喚道的胡嬤嬤面色一喜,不善的看了那漢子一眼,聲如洪鐘的應了。
那漢子見顧婉音似真要將他扭送官府,頓時就有些慌了,忽然高聲喊道:“你們官官相護——”
“官官相護?”顧婉音冷哼一聲,目光灼灼。即便是隔著屏風,也如同實質般落在那漢子身上,冷冷譏諷道:“你未免也太高看了咱們周家咱們周家可沒那麼大的臉面讓應天府老爺也袒護”
說完這句話,她忽然又頓了頓,繼而話鋒一轉忽然又笑了:“不過你這樣說,倒是提醒了我。若真就這麼將你扭送去了官府,指不定旁人真會這樣以為呢。到時候,我可就是百口莫辯了。你說是不是?”
那漢子聽見顧婉音這話,只當她是服了軟,當下自然是喜出望外,本已經消散的信心頓時又冒了出來,凌然正氣道:“本就是如此”
“哎……”顧婉音嘆了一聲,似有些為難:“如今可怎麼好?”
那漢子頓時越發的興奮起來,心中已經開始不住的盤算起來,一會兒該如何敲詐一番。讓周家服服帖帖的賠償。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盤卻是打得太早了。顧婉音只又停頓了片刻,就又欣喜的揚起聲音,似乎想到了什麼好主意的一拍手掌。
兩隻白玉嫩蔥般的手掌相擊,頓時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接著顧婉音帶著一絲笑意的聲音響起:“既然你不相信應天府,不如這樣,我派人護送你去宮門口的鳴冤鼓前頭,擊鼓鳴冤,告御狀如何?”
顧婉音這話雖然是笑盈盈說的,可是那漢子聽了,卻是渾身都嗖嗖的開始冒寒氣,額頭上也瞬間沁出一層冷汗來。
而顧婉音此時,也是雙目一寒,灼灼的看著那漢子,眼底滿是譏諷和鄙夷之色。那漢子的反應她自然是瞧在眼底,可是這樣卻只更讓她覺得鄙夷罷了。
“你意下如何?”顧婉音耐心的等待片刻,見那漢子並不開口,便慢悠悠的開口詢問了一聲。
那漢子似這才從驚愕中清醒過來,看著屏風上一朵荷花,“咕咚”一聲嚥了一口口水,面上一陣微微抽搐,目中閃閃爍爍,全是懼怕之色,甚至於連話都不囫圇了:“告,告御狀?”說到最後,那漢子的聲音竟是不可抑制的揚高。絲毫不難聽出語氣中的驚懼。
很顯然,那漢子似乎並不情願。
“對,告御狀。”相對於那漢子的驚慌失措,顧婉音的聲音卻是越發的柔和起來,甚至於帶著一絲蠱惑的意味:“只要闖過火路,爬過釘床,就能面聖。到時候,你自然也就不怕什麼官官相護了。”
“火路?釘床?”那漢子喃喃重複,臉色漸漸難看起來,而額上的汗更是冒得飛快。
顧婉音輕聲一笑,隨即道:“胡嬤嬤,給他解釋解釋。看來他似乎沒聽說過。”
胡嬤嬤笑容滿面的開口道:“告御狀,這是必須走的程式。若真那麼容易告御狀,那聖上每日也不必處理朝政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