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
手術室的燈“砰”的一下立刻亮了起來……
“雷先生,要不去換件乾淨的衣服?”
雷冽沉重地搖了下頭,眼皮底下全是倦怠和焦慮,那黑沉的眼眸看向手術室緊閉的大門,心是一沉再沉,他邁出修長的大腿緩緩地靠近手術。他像是脫了筋似的,一貫剛毅高大的身軀陡然倚靠在手術室的門邊,他身上乾淨的衣物早已經被血染紅了,這血,全都是年欣然的,似乎還帶著溫度……
心口處,像是被刀子狠狠捅過似的,他的身子一晃,下一刻整個人癱滑了下來,倚坐在手術室旁,還帶著鮮血餘溫的大手搭在修長的左腿上……
看著手上和衣服上的血,雷冽的眸光無法再遮掩平靜,像是在歷經了一場浩劫般帶著深深的恐懼!
他活了三十年,經歷過風風雨雨,什麼風浪是他都見過了,哪怕是看到有人渾身是血地跪在地上,他也沒有一刻的害怕,可是今天,當他見到年欣然倒在地上時,他整顆心都被揪住了,呼吸也不禁變得急促。當他看見年欣然渾身是血,他抱著她的大手都在顫抖,那一刻他不但是害怕了,更多是恐懼!
因為環境所迫,他的性格變得捉摸不定,外人對他一貫的評價是冷酷、無情,也是的,縱使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他面前他也可以做到無動於衷,哪怕是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但,此時此刻,雷冽恐懼了,一向只會給別人製造恐懼的男人在見到年欣然倒在地上的瞬間,他恐懼了;一向雙手沾滿血跡的他,在年欣然的鮮血沾染他身上時,他恐懼了……
他不能失去,不能!
手術室的門口,雷冽就像一頭頹廢的狼,正在遭遇著命運下一刻的安排,耷拉在長腿上的大手顫抖著,太過剛硬的男人此刻卻是如此的脆弱……
“該死的——”話音剛落,便已經一拳打在了雷冽的臉上。
“我說過什麼呢?嗯?”來者的聲音也變得歇斯底里,即使見雷冽已經被他打倒在地上了,仍舊是解不了心中之氣,再度揪住了他,瘋狂地再給了一拳。
“雷副總?”靜和在場的保鏢們都怔住了。
下一刻,靜立馬反應過來,立刻上前拉住雷燁。
“雷副總,你冷靜些!”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裡面躺著那個要不是年欣然,我倒是可以冷靜,可是裡面躺著的那個女人叫年、欣、然!我能冷靜嗎?”雷燁的大手死死地揪住雷冽的衣領,沒有絲毫鬆開的意思。
然而,雷冽卻沒有絲毫掙脫的意思,任由雷燁這樣揪著自己的衣領。
“今天她躺在的是手術室了,那明天她又會躺在哪裡啊?你是要把她折磨死才開心?才滿意嗎?”雷燁那深邃黑沉目光也變得全是冰冷鋒利,看著始終不發言的雷冽,繼續說道,“你倒是給我說說看啊!”
靜見眼前情況,想要去阻止,“雷副總,你……”
“她只是個孩子,才二十歲,美好的年華才準備要開始,可她卻躺在了手術裡面,生死未卜,這是她這個年齡的女孩應該有的嗎?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照顧她,你他媽的是在保護她、照顧她嗎?你這是在謀殺!”最後一句幾乎是喊出來的,與此同時,緊攥的拳頭再一次硬生生揮打在雷冽的臉上……
雷冽一點還手的打算都沒有,就這麼ying侹挺地捱上了雷燁的幾拳,最後一拳甚至將他的唇角打破了。
血,從唇邊滑下,他高大的身子晃了晃,陡然跌坐在地上,連抬手擦拭唇角血跡的動作都沒有……
“雷燁!”靜見狀立馬大聲吼道,上前大手一擋,將雷燁按在了牆上,卻發現他的力氣一點兒也不少,使勁地壓制住他,語氣低沉卻透著嚴重的勸阻和警告——
“不要再鬧了!”能夠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