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之戰以前,公孫瓚幾乎是按著袁紹猛幹,就算最終敗北,若說袁紹能在短短一年之內,有了反轉的實力,鮮于甫是絕對不相信的。
“莫要小看那袁本初。”劉協笑道:“公孫伯雖強,卻是外強中乾,幽州民生凋零,不堪久戰,公孫瓚卻剛愎自用,不知妥協,袁紹縱有一時之敗,但他敗的起,但公孫瓚不同,若他再敗一次,便是他滅亡之時。”
“那……”鮮于甫更不懂了,皺眉看向劉虞:“既然如此,主公何以執意留在這幽州?”
那不是等死嗎?
“二十年心血,豈能如此扔掉?”劉虞搖頭一嘆:“常人只以為,這漢家天下之亂,亂於內部,諸侯割據,卻又有幾人知道,這漢家最大的敵人,不是諸侯,而在這境外。”
“胡人?”鮮于甫不屑的笑道:“便是公孫瓚,不過佔據半郡之地,便能將胡人打的不敢南顧,主公未免太過高看他們了。”
這也是劉虞不得人心的一面,總是將胡人看的太厲害。
“非我高看,實乃這胡兒殺之不絕。”劉虞搖了搖頭:“如今我中原內亂,胡兒卻在休養生息,不斷壯大,我大漢國力在諸侯征伐之中,人口、錢糧都在不斷消耗,而胡人卻在悄無聲息的壯大。”
劉虞搖頭道:“老夫上任之時,那烏丸不過五萬之眾,如今看去,卻已有十萬控弦之士,這些年,老夫試圖以中原之文化來同化胡人,誰知二十年之功,卻被公孫莽夫一朝破盡,此前諸般謀劃,皆付之流水,此時老夫更不能走。”
“將軍可知,胡兒為何這般孱弱?”劉虞扭頭,看向鮮于甫道。
“胡人不識兵法,只知劫掠,無論裝備亦或是戰術,差我大漢遠矣。”鮮于甫笑道。
“兵法不通,可以學,裝備不精可以煉,但真正的原因,卻是我大漢一直以來,在限制胡兒的發展。”劉虞搖頭道:“無論鹽、鐵還是兵器戰甲,雖然與域外通商,卻絕不會讓他們壯大,每每敢於反抗,便會立刻遭到鎮壓,時日一久,自然畏我大漢如虎,他們的命脈被我大漢所把持,所以不是胡兒弱,是我大漢以各種方式,在削弱胡兒。”
鮮于甫突然想起來,劉虞之前雖然一直對外以懷柔政策,但此時仔細想想,卻是在胡人心甘情願的情況下,殘忍的颳著胡人的骨頭,喝著他們的鮮血。
一匹戰馬,在中原可以賣出三萬乃至更高的價錢,但這邊收買,卻只需要三千乃至更低的貨物,而胡人卻不得不買,因為都是一些鹽鐵等胡人生存必須的東西,而劉虞藉著這其中的暴利,大力發展民生,才有幽州如今富饒之象。
想想還真是這般道理,不費一兵一卒,卻能讓胡人割肉刮骨,這種策略,顯然比公孫瓚那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效果,要高明瞭太多,此時看著這位老人,心中越發敬服。
“自高祖立大漢以來,四百年來,胡人雖然每每被我大漢痛擊,卻從未滅絕,草原太大,想要根除,談何容易,所以,只能以此手段,來一點點削弱他們。”劉虞嘆了口氣:“然如今天下大亂,諸侯忙於內戰而自顧不暇,卻也給了胡人壯大的機會”
劉虞看了眾將一眼,眼中閃過一抹苦澀:“試想若十年、二十年乃至五十年之後,我大漢重新一統,無論是何人得了這天下,留下的,卻只剩下一個殘破的天下社稷,而胡人若無人制約,歷經這些年發展,必然空前壯大,屆時,方是我漢家真正的大患。”
“公孫瓚剛愎自用,早晚必為袁紹所亡,也因此,老夫更不能走!”劉虞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東西,便如那火種一般,老夫必須將其留下,日後無論何人得了幽州,只要沿著老夫這些年總結的經驗來做,總能一步步削弱胡人,不至於令其猖狂。”
“陛下有重振大漢之志,也有重振大漢之能力、氣魄,很好,我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