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慕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滑倒,膝蓋在牆角磕青了一塊,隔天浴室裡就全部鋪上了防滑地毯,尖銳的邊緣稜角全部裹上了厚厚的黑色橡膠。
阮知慕無聊刷短影片,在花卉種植的頁面多看了幾秒,第二天陽臺上立刻多了幾盆鬱鬱生長的蝴蝶蘭和山茶花。
天氣好的時候,阮知慕也會出門溜達兩圈。
他在前面走,嚴越就在後面默默跟著,不遠不近,始終隔著三米左右的距離。
阮知慕往左,他也往左;阮知慕往右,他也往右。
阮知慕有時突發奇想,故意加快腳步,嚴越便也迅速跟上,如同一隻乖巧沉默的大型跟寵。
說來也奇怪,三米也是個不短的距離了,但每次阮知慕被石子絆到/踩到落空的臺階,眼看就要摔倒的時候,總會穩穩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嚴越等他站穩,就迅速鬆開他,退後幾步,仍舊隔著三米的距離,默默地跟著他。
幾天後,阮知慕回了一趟公司。
他本想自己打車去,但嚴越說自己正好在附近咖啡廳見客戶,順便送他,阮知慕就沒有再推辭。
大概是嚴越打過招呼的緣故,上司都對他很客氣,同事們知道他是在家養病,也紛紛表示理解和關心,熱烈歡迎他早日康復回崗工作。
若若抹眼淚:&ldo;哥,你這麼久不回來……我都好久沒吃到你買的咖啡和麵包了。&rdo;
苗苗一臉嚴肅:&ldo;哥,你這麼久不出現,是不是被人金屋藏嬌了。&rdo;
被這小丫頭誤打誤撞說中了,阮知慕尷尬了一秒,笑罵:&ldo;少來寒磣我,我年紀這麼大,哪個富婆這麼不開眼要藏我。&rdo;
若若立刻道:&ldo;我我我,要是我有錢了,我第一個包養阮哥,把他天天綁在工位上替我幹活,我就不用工作了,嘻嘻。&rdo;
聽了若若這一通胡說八道,辦公室裡頓時鬨堂大笑。
阮知慕也笑,把帶來的點心、咖啡給大家分了分,在下午開工前離開了。
他在公司總共待了還不到兩個小時,心想嚴越肯定還沒見完客戶,便打算自己走路散步回家。
走了幾步,卻聽到身旁傳來輕微的汽車鳴笛聲。
嚴越搖下車窗,平淡地看著他:&ldo;上來。&rdo;
阮知慕驚訝:&ldo;你不是在見客戶嗎。&rdo;
嚴越:&ldo;嗯,見完了。&rdo;
阮知慕有點懵:&ldo;這麼巧?我,我剛從公司出來,你就……&rdo;
嚴越垂下眼睛,沒有說話。
一瞬間,阮知慕全都明白了。
他不是傻子。這些日子以來,嚴越的轉變,嚴越的表現,嚴越的心意,他都看得清楚。
無論心裡再怎麼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轍,可他是人,不是機器人,怎麼可能像設定程式一樣把自己的心情控制得毫無波瀾。
嚴越沉默著在客廳守著他的時候,一筆一劃在冰箱便利貼上寫食譜的時候,半跪在地上仔仔細細給浴室每一寸鋪上防滑地毯的時候……
每一個瞬間,他都幾乎快要將真相脫口而出。
就算是木頭也會忍不住動心。
何況……他愛了這個男孩整整五年,從來沒有哪一秒動搖過。
羅江出差前,曾經問過他,想不想走。
如果他想走,羅江可以立刻帶他離開這裡,嚴越要是敢阻攔,羅江就敢直接報警說他非法拘禁。
阮知慕沉默了很久,搖搖頭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