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票。
買菜要菜票,買肉要肉票,吃喝拉撒都要票,按人頭一個月只發規定的票,用完就沒,還不能換,換票要被抓起來勞動改造,罪名是挖社會主義牆角。
直到林然當時完成任務走了,她都沒想明白換票和牆角有什麼邏輯關係,但她體驗過了人的另一種窮法——在窮得沒錢之外,原來還可以窮得既沒錢又沒票。
當年靠上山吃烤螞蚱苟命的苦逼日子印象太深刻了,林然心裡不由打鼓,很怕自己又窮出新高度,她低下頭一看,發現情況可能比自己想象得好一些,因為她身上穿的不是村民那樣的破棉服,而是一身學生裝,雖然款式顏色也很樸素,但布料都是完好的,基本沒有補丁。
她又摸了摸頭髮,自己頭髮還被自動梳成兩條長辮子,順著肩膀垂到胸口,頭髮黑亮亮的,顯然營養不錯。
林然若有所思,這副打扮,在那時候很像那個…叫什麼來著,什麼青?
天一翻個白眼:“知青。”
哦哦,對,下鄉知青。
林然努力回想著自己之前做過的任務裡關於知青下鄉的情節,幫助村落農業種田改造?搞服裝設計建造服裝神話?從路邊攤經濟的崛起到美食商業帝國,還是給替婚女主找兵大哥?
林然腦子琢磨著,眼睛繼續往四邊看,卻見人群前面立著的一座臺子,竟然是用全石頭砌成,而且被塗成紅色,是那種極為鮮豔的大紅色,上面還立著兩根大木樁子。
周圍房子都是破敗灰暗的磚瓦房,只有這一座濃豔氣派的紅臺子,醒目得都有點怪異。
林然乍一下還以為這紅臺子是村裡的活動中心,大家閒時候湊過來聽人讀讀報唱個戲,一起熱鬧熱鬧。
也確實是熱鬧。
林然眼看著兩個人被推搡上紅臺子,他們穿著和林然身上類似的學生服,只不過是男款,手腳被捆,嘴被堵住破布,一臉茫然又憤怒的樣子。
林然一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也是穿進來的修士。
顯然這兩個修士不知道做了什麼得罪了這裡的村民。
被凡人捆束推搡,他們的表情充滿憤怒,不斷試圖掙扎,但受限於世界的法則,哪怕他們是強大的修士,在這時也甚至掙脫不開那一根麻繩。
兩個修士被強制推上紅臺子,林然感覺周圍人瞬間亢奮起來,幾個強壯的村民三兩下把那兩個修士捆在木樁上,一個村長模樣的佝僂老頭對他們呸了一口,指著他們面朝人群說:“這兩個二流子在村裡打人,給西村頭王家的媳婦嚇得肚裡娃娃沒了,咱老少爺們不能忍,今天替□□道、報仇雪恨,把他們獻給地神老爺!也祈求我們來年風調雨順。”
“替□□道!報仇雪恨!”
“獻給地神老爺!”
老村長抬了抬手,立刻有個壯漢扔了把火過去。
“啊啊——”
“燒得好!”
“好!”
“弄死他!”
林然不過一眨眼,兩個修士已經被燒成火人。
“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尖銳刺耳,卻反激得人群更加激動,紅著眼睛大力揮舞著手臂,發出亢奮的呼號。
…林然恍恍惚惚,她怎麼也不記得哪個世界的知青下鄉,是能被村民一言不合架起來火燒死的。
這個世界可真是…狂野啊。
“他們就…死了?”
“他們為什麼不掙扎?”
“他們反抗了,沒掙開罷了……沒發現這世界法則限制極大,咱們用不出修為,又能比凡人強多少?”
“那也不能…兩個金丹修士,就這麼被凡人燒了?!”
林然聽見驚駭的低呼聲,她轉過頭,看見人群中還分散著幾個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