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
他手指慢慢往下,虛虛滑過她脖頸,落在微微松敞的交領,那裡的面板已經被血覆滿,鮮血積在清瘦的鎖骨,積出一個小小的血渦,順著骨廓起伏的弧度,慢慢滴下來,一滴一滴,滲進衣領深處。
瀛舟撥開那塊衣領,指腹壓在柔軟的面板,慢慢地拭去血痕,像為一塊美玉抹去灰疵。
血痕被擦去,露出皙白的面板,深黑色的符紋,像一塊刺骨的疤痕,深深烙在這具身體上。
瀛舟臉上的淺笑突然消失了。
他猛地拉開她衣領,露出更多的面板,深黑色的符紋,一個一個大大小小的節點,數不勝數的覆滿,蛇一樣蜿蜒。
“原來如此。”
他說:“原來如此。”
“無怪你要洛河神書。”
“無怪你要做器靈。”
瀛舟在笑,可眼底卻沒有一分笑意:“大道之心,聖人之體。”
“你把自己祭給了滄瀾。”
“……”
瀛舟仰起頭,不知在想什麼。
好半響,他低下頭,靜靜望著她。
“我愛憐你,懂你苦,想帶你自由。”
他說:“可你走了這樣久,走到這裡,卻自己甘願放棄了自由。”
“總是我自作多情。”
他笑一下,俯下身,手掌往下,貼著她柔軟的腹,慢慢探進她丹田。
鮮血流出來,她低垂著頭,輕微地一下抽搐。
“雲天時,是我心軟了。”
他貼在她臉頰,輕輕啄吻她耳廓,聲音比情人更溫柔
“這次不會了。”
天幕中有什麼將要墜落。
林然抬起頭,隔過瀛舟的肩頭,模糊的視野中,隱約望見山腳晏凌與元景爍的身影,望見不遠處海面侯曼娥與楚如瑤的臉。
浩大勢勁從海的盡頭覆來,白衣的身影,似巍巍天威乘風而來
她終於彎起唇角,慢慢牽起一個笑。
一切都剛剛好。
風竹劍陡亮,最後透支的力量被灌向劍尖,她猛地要揚起手——卻有一把劍,從身側插來,先一步直直插進瀛舟胸口。
珍珠一樣明亮的光照在她臉上。
林然愣住了。
她愣住了。
白珠珠第一次見到林然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個從來處驚不變柔和微笑的人,第一次這麼變了臉色。
“林然。”白珠珠中氣十足地罵:“你以為這個世界,只能有你一個人扛嗎?”
她知道,她終於知道了。
那個時空,與這個時空,真正唯一的唯一的不同,是有林然。
這裡,有林然。
你個呆瓜。
白珠珠想,這麼這麼多年,你到底一個人,僅僅一個人,默默籌謀了多少事?!
她想笑,可眼淚先湧出來。
“這個世界不只是你的。”
她哭著喊:“別把我們當拖累啊!別都一個人去扛啊!”
這麼大的山河,這麼多的蒼生,你一個人,怎麼扛啊?
你說啊,我們都可以幫忙啊。
你都不怕死,你都敢去做,憑什麼覺得我們就怕死,憑什麼連幫忙的機會都不給我們?!
誰都不怕死,誰都可以死
——可你如果死了,還有誰能來救這個世界。
林然彷彿變成一座雕塑,臉僵硬的,嘴唇蠕動著:“珠…”
白珠珠望著她,突然露出個大大的笑
“我不要那樣的世界,我不要我的家變成那個樣子!”
鳳鳴劍的虛影在那一刻消散,白珠珠捏碎菩提心,反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