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前車流如梭,雲家侍從牽著獸車離開,雲長清帶著他們走進去。
剛一進去,便有靡靡絲竹入耳,只見白玉為地、金柏為梁,長梯迴旋而上,最妙的是整座大樓中間竟被生生鑄空,以深紫色的深海晶魄雕鑄成一朵巨大的盛放的花,一時認不出是什麼花,只是蔚為瑰麗震撼。
有姿容柔美的侍女蓮步而來,盈盈福身,雲長清身邊的侍從出示雲家少主令牌,侍女一愣,神色愈發嬌麗恭敬。
雲長清道:“我這裡有一位從你們小樓西走丟的姑娘,機緣巧合送了回來,可否請你們羅夫人來敘一會兒話。”說著他點了點小月。
侍女抬頭,看見小月,眼神很茫然。
林然問小月:“你不認識她?”
小月一進來,望著四周眼神幽然,一手輕撫著繪著天女飛仙的雕柱,聞言抿著嘴巴笑:“然姐姐,小樓西有許多許多的姑娘、每天的人都不一樣,我怎麼可能都認識啊。”
“奴家確實是新來的,不認識這位姐姐。”
侍女也不怯場,姿態亭亭大方,脆聲道:“稟幾位公子小姐,實在不巧,夫人出去了,奴家這便著人傳書回稟夫人,可否請幾位小坐一二、待嘗一嘗我小樓西的美味,酒足飯飽了,夫人也就回來了。”
雲長清徵詢望向他們。
元景爍看一眼林然,見她狀似一本正經、可小眼神卻悄咪往四周飄的樣子,暗自冷笑一聲,對雲長清點點頭:“就在這兒吃吧。”
雲長清點點頭,對侍女道:“我們有女客,選個清淨的地方。”
侍女盈盈:“是。”
侍女引著他們上了樓,一路金玉欄柱,地上滿鋪著繪攀枝花紋的柔軟地毯,不時有姿容妍麗的曼妙少女結伴亭亭而過,柔柔福身,彩袖翩飛,意外的並不顯輕浮低俗,反而有一種倒入無邊富貴暖香窩的怡然閒適。
他們路過一層時,恰逢長廊對面的包閣屏風門半開,更醉人的暖香和著酒香飄出來,撫琴聲絲縷,是男子闊論高彈的推盞聲間或女兒家輕靈的嬌笑。
忽然,那談笑聲戛然而止,驟響起一個女子驚恐地驚呼:“嶽少爺不要——”
醉醺醺的男聲粗魯大吼:“什麼不要!小賤人…爺看上你是你、你的福分…走!跟…跟爺走!”
“奴家不賣身的,求少爺別…”
“爺說要就要!爺現在就…嗝!”
“哎呦少爺!”
“嶽少爺喝多了,快攔一攔。”
“——啊賤人!竟敢咬我!”
伴隨著巨大一道巴掌聲,屏風門被生生撞開,一個嬌若扶柳衣衫不整的少女跌出來,她雙目含淚,臉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緊跟著一個滿臉燻醉衣衫凌亂的華服年輕男子撞出來,手背有一個小小的咬痕。
他似怒不可遏,滿眼猙獰就要去掐少女的脖子,那屬於金丹期的力道爆出來,這少女哪還能活。
“救命,求求公子救我。”
少女恐懼地往後縮,正好拽住離得最近的元景爍的衣角,哭得梨花帶雨。
林然幾人皺了皺眉,元景爍彎腰拎著她衣領往後一拽,正避過華服男子那一抓,下一刻雲長清的幾個親衛已經上前正攔住華服男子。
“什麼東西也敢攔爺!”
唾手可得的美人被拉走,華服男子勃然大怒,一掌拍向為首的親衛,親衛長直接折過他的手臂把他反扣在地上:“啊——”
華服男子一聲慘叫,怒吼著威脅:“找死找死你們知道爺是誰?!爺要統統弄死你們!”
屋裡的賓客和侍從跑出來,看見這一幕正要大怒,就聽淡淡一聲:“嶽少爺好大的威風,看來這金都我屬實不該進,一不小心被夏侯家的公子弄死,怕不是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找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