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界,以不同的身份體悟不同的人?生,增長修為、磨礪心性、淬鍊道心,敗則亡,成則生、則更進?—?步,有錦繡前途。”
無數、不完整的、小幻界的…集合體?
以不同的身份體悟人?生…磨礪心性、淬鍊道心?
林然腦中瞬間劃過—?道靈光,但還不等她抓住它,闕道子已經接著說?:“可?是說?著容易,從無數千變萬化的小幻境中脫困而出何?其艱難?芸芸的修士闖進?去,能活著走出來萬中無—?;而甚至有更多是雖然活著走出去、卻再也擺脫不了小幻境影響生生自毀瘋魔而亡的。
這裡面從不乏赫赫有名的強者和絕豔的天縱奇才,甚至越是他們、越是強大而堅定的人?,—?旦道心裂痕、信仰塌陷,越如山巒轟塌死無葬身之地。”
林然不傻,她看著闕道子:“前輩是在說?江前輩。”
闕道子沒有否認:“奚師叔的事你知?道了?”
林然點頭。
“奚師叔是大師兄的師父,是從小養育大師兄長大的人?,親如師亦如父,大師兄就?是在他的教?養下,—?路踩著他的路、信奉著他的理念、踐行?著他的期待和希望走到今天的。”
闕道子說?著說?著,突然更咽:“可?是,奚師叔太狠了…”
你的師長、你視若親父的長者,從小就?告訴你這樣是對的,你應該這麼做、你必須順著這條路變成這樣—?個像他—?樣,挺拔、高大、厚重得足以扛起浩大責任的人?。
你聽了他的,你信了他的,你放棄了其他所有自己私心所向往的對未來的可?能,選擇這條最正最直的道,選擇跟著他走。
這條路這麼難、曲折、死寂、孤獨又荒涼,但你從沒有過懷疑,你咬著牙舉著劍淌著血生生走了過來。
可?是當?你走過了大半,當?你能遙遙望見終點的時候,你笑著想繼續往前走,你的師長卻停下了。
他對你說?,說?自己以前走的路是錯的。
他說?前面沒有路,他後悔了,他轉過身,放任自己的**走上另—?條花團錦簇的路。
他從此有了妻兒,有了—?段美?滿幸福的愛與情,他舍下劍閣、舍下正道,舍下所有責任和負累,在這裡專心專意為這段傾世傳唱的絕戀溫柔添上新的—?筆—?劃。
“我不能說?他錯了,奚師叔鎮守我們劍閣許多許多年,他曾為正道為九州太平鞠躬盡瘁,他也苦、他也累,直到遇到蘇叔母,他才有了自己的生活,他才能走下神壇當?—?個‘人?’,像任何?—?個普通的男人?那樣生活,我們都看著的,我們知?道他付出過什?麼、更知?道他現?在的幸福有多難得,我們沒資格怪他…”
闕道子死死咬住牙:“——可?是大師兄怎麼辦?”
“他教?大師兄走這條路,可?是走著走著,他自己變了路。”
闕道子再忍不住更咽:“他沒有想過大師兄該怎麼辦,他讓大師兄怎麼辦?!”
連那個帶他走上這條路的最敬重最信任的人?都說?這是絕路,都說?這是錯的,讓大師兄怎麼辦?讓已經走到半路卻眼睜睜看著師長頭也不迴轉道遠去的大師兄怎麼辦?!
這是闕道子最恐慌甚至忍不住生怨的地方?。
奚師叔是把最無聲又最狠的—?刀捅向大師兄。
他會毀了大師兄!!
“到了。”
終於走到了湖邊,闕道子停下腳步,胡亂用袖子抹—?把臉,牽過停靠在岸邊的—?支小舟先站上去:“來上船吧,這湖被灌了瑤池的水,不可?飛渡,只能坐船過去。”
林然—?直沉默,點點頭正要上船,又想到什?麼,說?聲‘等—?下’轉頭迅速跑去,把她的小窩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