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因為,我就是天命,我必是天命。”
姬瑯一時愣住,隨後笑笑:“我最意氣風發的時候,也是最沒有忍性的時候,我被先帝告知要立我為儲君時欣喜若狂不能自已。”
“不是我定力強,是因我從小就是儲君,這種喜悅,我沒機會有。”商憫道,“王立儲君和皇立儲君區別不大,儲君只是有了登位的資格,到底還不是君。”
姬瑯目光柔和下來,不再是君主,就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真想看看那一天的到來。”
他輕輕抬手,“勞你為我費心了,憫兒,你去吧,我想在這幻境中靜坐片刻,我很久很久,沒能這麼清醒地思考了。”
“告退。”商憫抽身而去。
幻境一刻鐘,現實不過幾息。
她鬆開鉗制皇帝四肢的手和腳,放開了綁著他軀幹的尾巴,最後把塞進他嘴裡的奏摺抽了出來。
商憫小心地撫平皇帝衣服上的褶皺,幫他把張開的嘴合攏,確保他沒有任何異常。
靈竅開啟,觀氣術下,代表蝕心蠱的紅色妖氣已經隱去了,她以母蠱驅使子蠱讓它陷入了休眠狀態。
“小滿,藥還沒喂好嗎?”胡千面的聲音傳進殿中。
商憫道:“喂好了,給皇帝老兒編個鬍子辮玩玩,碗忘端出去了……”
她三下兩下給他的鬍子編成了麻花辮,胡千面進來後無語地看了她一眼,“行吧,愛玩就玩吧,來人了給他解開。”
商憫嘿嘿一笑,正要說兩句討巧賣乖的話,突然看到胡千面眼神一變,從懷裡掏出來了一面銅鏡。
“這個時候聯絡我,想必是得手了。”胡千面臉色狂喜。
他也沒避著商憫,只是在書房裡面設了一個小結界,接著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對著銅鏡施展法術。
“師祖,什麼得手了?”商憫探頭探腦要往銅鏡上看。
一般來講,有大事的時候胡千面不會主動告訴她,但是也沒有避諱她。
胡千面實在太信任白小滿,不告訴白小滿,不是覺得他身份不夠,而是覺得他不懂道理。
對於商憫來說,這個試探的度有些難把握。她不知道對於某些事她到底該不該追問,所以就盡力維持
並強化自己缺心眼的人設,經常說一些不經大腦的話。
這樣就算追問,胡千面也不會起疑。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好好聽著就行。”胡千面把商憫搡到一邊,清了清嗓子。
光滑的鏡面泛起了漣漪,蘇歸模糊的面孔出現在上面。
他沒任何廢話,單刀直入:“譚軍突襲大營,商憫在大營遇襲前後失蹤了。”
胡千面聽此噩耗,臉色大變:“找著了嗎?”
話剛一說出來,他就發覺自己問了一句廢話,要是找到了,就沒有這次稟報了。
“怎麼回事,什麼叫前後失蹤?”他臉拉老長,心裡盤算待會兒怎麼去回稟譚聞秋,“是之前還是之後,是不是譚軍乾的!”
“昨日遇襲之前人就已經不見了,還沒來得及尋找,就起了沙塵暴,譚軍駱駝兵來襲,毀掉了我們的水車,我擊退譚軍,事後也未找到商憫。”蘇歸道。
“昨日!”胡千面簡直暴跳如雷,整張臉都扭曲了,“昨日的事情你現在才告訴我!你安的什麼心?!”
蘇歸語氣也冷了下來,“一天一夜都在行軍,水車被毀,燕軍既要儘快趕到前線戰場,又要折返取水,路上還要防備譚軍騷擾突襲……眾目睽睽之下,我根本沒有機會取出銅鏡稟報此事,此時紮營休息,我才能拿出銅鏡。”
胡千面眼神連變,幾乎把懷疑顯露在了明面裡。
他有意詐蘇歸:“怎麼這麼巧,你剛要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