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公室裡我常做些與試驗無關的事情,比如開啟個成人網頁。裡面的洋妞不好看,又老又醜,圖片都是硬性色情,真刀真槍,無限放大,水淋淋的,初看有點興奮,越看越倒胃口。旁邊連線欄裡一個壯男和他的雄壯陰精,寫著火熱傢伙,我點進去,看見瞭如同健美先生那樣的肌肉和光頭,我決定找找亞洲美女或者亞洲帥哥的精美圖片,老這麼噁心著也不是事兒。
因為有和翔子這麼意想不到的一樁,再加上那時我有多餘的時間,我會偶爾琢磨琢磨自己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有什麼需要。小的時候被家裡逼著看四部名著,《紅樓夢》看得最費勁,聽說後四十回沒什麼文學價值,終於逮著理由放棄閱讀。我一直就不明白寶玉和黛玉在瞎鬧什麼,卻羨慕柳湘蓮有女人為他而死。我不能被寶玉和秦鐘的初會打動,卻喜歡璉二爺找小廝洩火那句。
其實很早我就意識到沒女人會為我而死,但我還是曾經以為趙敏能為我付出什麼,文人騷客不都說在愛情上女人是最勇敢和無怨無悔的嘛,可結果是她抽身閃人,我基本上不記恨她。我沒有賈連那麼牛b的權勢,沒敢想過找誰洩火,結果現在和戴曉翔混在一起,我時常懷疑,他是瞞洩火的。
琢磨到這個份兒上,我堅信自己是個明白人。至於gay不gay的,還是那句話:難得糊塗。
紐約的駕照不太容易拿,我在國內時開過手排檔的車,所以路試是一次透過,不象小蔡他們,考了三次,最後咬牙上一個保證拿到駕照的班。翔子考了一次沒有過,也沒再去考,我看他心思不在那上面。街頭掙錢,上課做作業,準備托福考試,還有些有家不敢回的思鄉情緒,夠他煩的。
我沒有急於買車,因為我發現王芳說得有道理,紐約不容易買不到價廉物美的二手車,對於我的經濟水平,養一輛車夠吃力。但我喜歡開車,喜歡出去玩兒,還對翔子吹牛帶他到上州,所以我利用一個長週末租了個福特愛斯括特,竟然是全新的,把我們兩個驚訝壞了。
那是我第一次上紐約的高速路,前後左右都是巨型卡車,因為我慢,跟不上車流,人家超我。當我越走膽越大開始換道時,翔子給我指揮,我聽他在我身邊喊:別過!還有車……好了,過!我緊張得都產生錯覺了,以為四處戰火熊熊硝煙瀰漫,翔子是我最親密的戰友。
當車開出紐約市,翔子開始播放從圖書管裡借來的磁帶,cd,先是革命歌曲的搖滾,我們開著帝國主義的汽車,跑在資本主義的高速路上,放聲大唱《社會主義好》。接著是崔建的搖滾:……我要從南走到北,還要從白走到黑,我要人人都看見我,卻不知道我是誰。假如你要知道我累,請你給我倒碗水,假如你要愛上我,請你吻我的嘴……唱到那裡,我扭頭笑看翔子,他很陶醉地嚎叫,根本沒主意我。我繼續跟那音樂扯開嗓子高唱,感覺沒有哪一支歌曲歌詞能如這首,那麼準確地描繪出我的心境。
窮玩兒的第一要素是抓緊時間爭分奪秒。我馬不停蹄地開車,翔子一邊研究地圖一邊為我舉著食物,因為我很餓又喜歡薯條,翔子把他的那份土豆條都給我了。 我問他一個漢堡包能飽嗎,他說到了下一個休息處再買。
那是一個北邊的國家公園,有山有樹林有海灣,景色美不勝收。從繁華喧鬧濁氣沖天的大都市來到這麼個妙處,簡直被震撼,只覺心曠神怡。已經不是旅遊季節,又接近下午4點,幾乎沒有遊客,只有我和翔子坐在樹林邊一段枯倒的大樹幹上,對著碧藍的海水和遠處的森林,因為是秋季,對面色群山色彩斑斕,如人間仙境。
翔子並沒有忙於攝影,他沉默地坐著眺望遠處,面部表情平和,似陶醉又好象在思索。
&ldo;嘖,太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