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隻,對比後才知你那隻青瓷執壺之美,我這隻花瓶太鬧。」 梁思申奇道:「什麼,半夜要我打電話給你,就是談這些?要不我收拾收拾睡去,你自己慢慢參悟?」 李力笑道:「呵呵,總得找風雅事寒暄寒暄。有這麼一回事,最近我又看準一處地塊,蕭然想參一股。可是我想知道,蕭剛為出資他的合資公司賣掉一塊市中心地皮給你,現在他跟我說他的資金不成問題,我能信他嗎?」 梁思申沒想到是這麼個問題,想了想才道:「我倒是今天中午剛遇見蕭然,談了幾句。但我跟他從未談過他手頭有多少資金的話題,我想,你是他的朋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一些。」 李力也料想梁思申不會直說,但他還是繼續問:「你看蕭拿得出一千三百萬嗎?」 梁思申搖頭:「不清楚,我對你們這些人在國內銀行借貸的途徑和手段都不瞭解,你們的能量不符合常規。」 「你的意思是,蕭現在拿不出這些錢,需要透過銀行借貸才行?他的合資公司不是章程裡面註明不能用於抵押和擔保嗎,他還有什麼渠道籌資?啊,對了,你們今天中午見面都說了些什麼,蕭很重視你的經驗,常說有問題要請教你。對不起,希望這個問題不會令你為難。」 梁思申笑道:「你要真不想讓我為難,你就別問。蕭然問了我一些工廠管理方面的問題。他的合資工廠出了些麻煩,工人習慣於以前的工作節奏,而日方管理想提高工作節奏,雙方正鬧得不可開交,好像已經影響到正常生產。」 「那麼說,他的合資工廠現在無法產生預期效益?」 「恭喜你,套話成功。」 李力一笑,心照不宣。知道梁思申正在蕭然的地盤投資,不便得罪蕭然。他笑道:「我何嘗套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啊,還有,這事你最清楚,年初蕭跟我打聽他的日方合作夥伴會不會有惡意,你看日方惡意的可能性有幾成?」 「惡意可能是我教給蕭的,做最壞打算的意思,最後可能性有多大,我想蕭應該心知肚明,要不然他不會賣了市中心地塊便宜我。」 李力一時無法確定蕭然那邊的資金究竟保險不保險。梁思申側目看李力思考,問了一句:「你不是一個專案正在造樓,旁邊一家廠正成你的囊中之物,梁大好像說你們資金緊張啊,你有能力再背一個專案?」 李力顧自出了會兒神,才道:「最近大家都搶著批租地塊,一般……聽說你最近透過二輕局改制拿下兩家廠,是不是也是協商議價的方式?你準備把那兩塊原廠房用地用於自己開發,還是倒手轉讓?」 梁思申一想,便明白李力吞吞吐吐不便說明的意思,微笑道:「我的用於自己開發。對了,我雖然沒參與具體操作,可也大致瞭解到,兩家廠的轉手,基本沒有交付評估,這價格……如果同樣一件事,你在上海操作的話,可能你說的透過協商議價的方式得到的地價更低吧。我早跟蕭然說,像他那樣的人,想不通的才弄一家工廠管管。」 李力微笑:「我記得你以前問我為什麼拿了地皮不轉手賣掉。今天才知老牌資本主義國家出來的人問出來的問題各個事出有因。不過還來得及。」 梁思申笑了笑:「對了,官員都跟我說浦東即將大發展,鼓勵我們去浦東投資,你看呢?」 「浦東可能是未來的希望吧,不過目前看來,增值不高。而且交通著實不方便,即使南浦大橋開通,可一道收費站就夠阻攔人氣。」 「是的,我看浦東荒得很。不過我明天可能談到浦東。你們明天上班幾點?我準備八點五十分與同事在賓館會合。」 李力立刻明白,起身告辭。 與李力的談話,讓梁思申的情況通報提綱又添一筆。李力才是被她套出話來,但見李力得意的模樣,他大約是享受著他的特權吧。梁思申很有感觸。在回國感受的新鮮感過去之後,她終於體會到有種混亂的感覺無處不在。她想回去後好好查閱一下英美等國發展初期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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