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楊河在哭泣！

“眼下這文章已傳遍網路，省上發了急，宣傳部幾名處長在河西，宋部長也被停職了。”強光景又說。

“這跟老宋有什麼關係？”林雅雯突然就來了火。

“他們說，是市委宣傳部沒把工作做好，這文章負面效應太大了。”

“啥正面效應負面效應，都是……”林雅雯差點就把過激話講出來。沉默了一陣，她道：“孫濤書記的態度呢，出了這事，怕是他也脫不掉干係。”

“孫書記在省上，是為這事專門做檢討來的。”強光景說。

林雅雯沒再說什麼，能說什麼呢？看來，陳言這次是把禍闖大了。水曉麗接著說，陳言的部落格點選率很高，他主持的幾個論壇，人氣也很旺。他在部落格裡貼了不少文章，其中就有“121”事件的全過程。

“他把八老漢圍攻馮橋書記的經過也貼了上去，發了三張照片，目前這文章在網上到處轉貼，跟帖已有幾萬條。”

林雅雯雖是對網路不大懂，但從水曉麗和強光景話裡，還是感覺出網路的力量。

“他是瘋了！”她心裡這麼說。

“不，他沒瘋，瘋的是這個世界。”她又說。

這一天，林雅雯沒能去看萌萌。跟水曉麗和強光景談完，她便急著去華都飯店找孫濤書記。她雖是對孫濤書記有意見，真到了這種時候，她還是為孫濤書記的命運捏了把汗，想想，他也真不容易啊。

房間沒人，飯店大廳等了一個多小時，孫濤書記才打來電話，說實在抱歉，不能見面了，他要緊著回市裡。

林雅雯婉轉地問：“這事不會對你有太大影響吧？”孫濤書記道：“現在不是考慮我個人的時候，雅雯啊，還是那句話，山雨欲來風滿樓，看來，這次是壓不住了。”

3

事態的嚴峻性遠遠超過林雅雯的預想。她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開啟電腦，剛輸入陳言兩個字，相關搜尋便跳出一大串，都是跟胡楊河有關。林雅雯開啟一條，是人民網的報道，人民網不僅轉載了上海那家報紙的報道，還將陳言部落格中幾篇文章也一併轉了上去。後面是長長一串跟帖。網民們義憤填膺，跟帖一個比一個激烈，言辭裡透出對政府的強烈不滿。其中有位網民呼籲：停下你罪惡的手吧，讓胡楊河再綠幾天！另一個跟帖更為火暴：是誰在玷汙母親河，是誰強盜一樣掠奪我們的綠色？

女縣長　第五部分　第九章 黯然離職（8）

林雅雯深深震撼了，她以前是不大關注網路的，對來自網路的東西，向來有一種蔑視感，認為網路都是無聊人的遊戲，是大夥解悶兒的地方。這一次，她對網路有了敬畏，甚至抑制不住地升騰起一股崇拜——是啊，這些話，這些言辭，也只有網路中才能看到！

她真是想發個帖子過去，她相信，對胡楊河，她最有發言權，也有最最深刻的感受！但是她忍住了，不管心裡多麼激動，關鍵時刻，她還是想到自己是一位縣長！

手機響了，林雅雯接通，電話那邊傳來司馬古風的聲音：“我在上網。”

林雅雯笑了一聲，道：“我也在網上。”

“我發了帖子。”司馬古風說。

“我沒發。”林雅雯說。

“知道你不會發。”司馬古風的聲音像個小男孩，大約是林雅雯的聲音太過平靜，過了一會他又道：“知道你為什麼不敢發嗎，因為你是一個失敗者。”

林雅雯被這句話刺傷了，就在她愣怔間，司馬古風又說：“其實所有的人都是失敗者，別看陳言激起這麼一層浪，但僅僅是浪，浪花一閃，一切又都平靜了。世界不會因為一個陳言改變什麼，你還是清醒點吧。”

林雅雯無言。本來她還想進陳言的部落格溜一圈，司馬古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