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將士默默跟在身後,無人開口打破這一畫卷。
馬上的沈珠曦也一言不發。
就在片刻前,她還一口氣跑過了半個彭城縣,現在,她卻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李鶩身上,還殘留著血和煙的氣味。
可她一點都不怕。
李鶩的氣味包裹在身上,比世上任何東西都令她安心。
「你這呆瓜,怎麼不在家裡呆著,跑到大街上來了?」
李鶩伸出手指,用指腹輕輕擦掉了她眼角殘留的淚珠。
「我以為你……」她哽咽道。
「你怕什麼?」李鶩道,「老子是要活千年的,連閻王爺都不敢收,難道區區山匪就能把我送走?」
沈珠曦問:「你有沒有受傷?」
她的聲音還帶著哭腔,濕漉漉的杏眼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李鶩沉默不言,生出將她永遠嵌入懷中的衝動。
「說話呀,你受傷沒有?」沈珠曦再次問道。
她說著標準的官話,剛哭過的聲音軟糯動聽,溫言軟語中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嬌嗔。
李鶩察覺了。
所以才心癢難耐。
短短一年時間,她已從一個不知世事的懵懂少女,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子。
那雙濕潤而剔透的杏眼稍一流轉,便是一汪波光粼粼的春水。
「你在想什麼?」沈珠曦伸出手,狐疑地在他眼前搖了搖。
他在想,他什麼時候才能吻上這雙眼睛。
「想一個呆瓜。」
她紅了臉,毫無說服力地弱聲道:「你別胡說八道!」
「我想你了。」李鶩用下巴颳了刮她白嫩的臉頰,低聲說,「呆瓜,你想我了嗎?」
「你別耍流氓!」沈珠曦努力推開他一日沒打理就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我們說好的,你不能佔我便宜——」
李鶩心想:你在老子懷裡靠了這麼久,摸也摸了,抱也抱了,到底是誰佔誰便宜?
「老子又不收你錢。」他皺眉道。
也不知道這呆瓜為什麼聽了這話嚇一跳,白著臉看他。
「行行行,我不佔你便宜。」李鶩受不了她受驚小獸一般無辜可憐的目光,立即退讓道,「不碰你,行了吧?」
沈珠曦點了點頭,緊繃的身體這才慢慢放鬆下來。
感受著重新依偎回懷裡的體溫,李鶩嘴角不由自主揚起:沈呆瓜,老子不碰你,你還不是要過來碰老子。
隊伍逐漸行進到主街人潮密集處。
看見前方人頭攢動的鬧市,沈珠曦忽然回過神來:「……我要下來!」
「下什麼下。」李鶩一胳膊將她牢牢圈在懷裡,「讓他們看看,老子娶了個多好的媳婦。要不是你的剿匪策,老子現在已經在跑路途中了。」
李鶩的話讓沈珠曦停下了掙扎的動作。
「那些計策,對你有幫助嗎?」
沈珠曦吃驚地看著他。
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病急亂投醫寫下的東西,竟然真的對李鶩起到了作用。
李鶩忽然低頭。
他的額頭輕輕撞到了她的額頭上,孩童之間常見的親密玩笑,在他們之間撞擊出曖昧的情愫。
儘管沈珠曦努力剋制,可耳廓還是不聽使喚地燙了起來,就連身體最深處的心臟,也一改先前的疲憊,歡快而興奮地蹦躂著。
「我能勝利歸來,一半都是因為你的剿匪策。」李鶩說。
沈珠曦滿臉通紅,她把這歸類為發自內心地為李鶩高興。
「那另一半呢?」她問。
「另一半,」李鶩說,「是因為我要讓你有朝一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