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起來,才有我的機會。
然而,眼前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皇后和熹貴妃,到底誰才會是最後的贏家?壓錯寶的話,搭進去的不僅是我的身家性命,甚至還有我身後整個家族的榮光。
所謂從龍之功,大多數不過是一場賭博。賭贏了封王拜將,賭輸了滅族抄家。而我的家族目前連賭博的資格都沒有,紛爭將起,我不能再做雙面間諜,必須要選擇一方不動搖才能有所斬獲。
皇后生病之後,陛下帶著我們一干宮妃住進了圓明園,並把協理六宮的權力交給了熹貴妃。那段時間我作為熹貴妃的心腹干將,簡直要在園子裡橫著走。
熹貴妃看明蓴不順眼,她自己卻又不擅雄辯,常常帶著我讓我在口舌上擠兌明蓴。結果後來陛下曉得了一些事情,就把熹貴妃又趕回宮裡去了。
現在皇后和熹貴妃都不在園子裡,我得趕緊做下決定。那段時間我茶飯不思,簡直拿出了當年學規矩的勁頭在思索這件投機大事,宮女們看我一天天瘦下去,又不明白原因,只能乾著急。
我實在無法決斷。
我也不能求助家裡的人。他們比起我來,智商可低多了,又完全不瞭解情況。
立儲之事全憑帝心而決,而說到揣測帝心,最擅長這活兒的當朝應該只有一個人——宣妃明蓴。
要去問她嗎?。
我苦惱地想起來,四月份的時候我在園子裡遇到她一個人,於是就縱容侍女嘲諷她不懂規矩,隨地亂走。她當然要回嘴,兩邊吵得不可開交。
明蓴以一當十,口舌居然很利索。
於是我大罵她是賤人,她氣得要死,又舍不下清高回罵我,就只能說我粗俗無知,智商不行。
她戳中我死穴了,我最恨別人說我不讀書,見識淺。
想起她在園子裡玩的種種行為藝術,比如雪天裡穿一件雀金呢大氅在月色下走,驚豔一片啦;比如脈脈斜暉裡坐著扁舟模仿採菱女,看得陛下憐惜萬分啦;比如突然抽風半夜不睡覺,爬到高臺上看星空啦之類的。
我恨恨地脫口而出:“賤人就是矯情!”。
最可恨的不是玩情調,而是玩情調成功了之後居然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這世界上誰人不裝?這戲臺子上誰家不演?。
但是討了巧還賣乖,明明什麼好處都佔了還整天一副厭世悲觀“啊我真想去死”的樣子就讓人無法容忍了!。
我咬著糯米細牙,鄭重地、強調地、厭惡萬分地罵她:“賤人就是矯情!”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前一秒鐘還在和我互瞪的明蓴,突然就“哧”地一聲,笑得倒仰過去,幾乎沒抽死。
她在那格格格格笑個不住,我氣得三天沒好好吃飯。
真不明白她在樂什麼,這二貨!。
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如果我是她,在面對曾經罵自己是賤人的女人時,也一定不能心平氣和地禮貌迎客,誠懇給出判斷和建議。
我認真地揣測深思了許久,終於斷定我還是有一個秘密武器的。我得去問問她,以這個秘密為交換,讓她說清楚到底弘暉和弘曆,誰比較可能上位。
我不一定要按她的想法走,也不一定要她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但她必須對我說出一些真心話。
姦情
謙妃篇 第十六章。
我感到宇宙正在流動,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間。——阿多尼斯(敘利亞詩人)
在我找到機會去拜訪鏤月開雲之前,宮中先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懋嬪宋氏去世了。
皇上很忙,聽了這個訊息雖然心情低落,但也只是吩咐皇后妥善處理身後事而已,他自己沒有回宮。但我們這些住在園中的妃嬪們則要回宮去參加葬禮。
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