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兩人都精疲力竭地倒頭大睡。
可憐程元元整夜輾轉難眠,想像這倆糊塗孩子平時過的日子,一籌莫展。第二天睡醒已經快到中午,鼻子裡鑽了爆鍋的蔥香,出來一看兩口子正跟餐廳吃飯呢,遂不太滿意地說:“也沒人說喊我一聲。”
伍月笙嘿嘿笑:“ 這要我是你媳婦兒都得尋思你挑理呢。”
程元元看看對面的陸領,怪罪地瞪了女兒一眼:“瞎咧咧。”
伍月笙故意說:“沒事兒,我就是話裡有話他也聽不出來。”
陸領看著母女倆的眼神:“說我吶?”衝伍月笙皺皺眉:“我媽可沒挑你理啊。”
程元元推伍月笙一下:“ 這樣的,挑也是應該的。”
伍月笙說:“我這樣的咋了,沒餓著她兒子吧,一天四頓飯調樣喂著。你看他是不比頭倆月肥了?明顯買褲子時候就看出來了,少說得長小兩寸。”
陸領辯道:“那是裡邊還穿一條厚毛褲呢。”
伍月笙瞪他:“你別叭叭兒,穿不穿毛褲你腰上也躥一圈肉出來。”
程元元笑道:“胖點兒是好事,俺家伍月笙別的不敢說,這些年家裡飯菜都是她做的。”
陸領不服氣:“她除了做飯和買衣服,啥啥都可呆了,連著兩天下班沒找著家門你知道嗎?完了整個鑰匙還不會用,氣得咣咣踹門,給物業都招來了。”
伍月笙說:“別講究我,比你強,一個月沒到頭兒微波爐幹爆倆。”
陸領說:“那也沒你厲害!有一天出去逛街,回來晚上吃吃飯突然開始找信用卡,說白天刷完卡人家沒給她。後來才想起來她白天根本就沒帶卡,買衣服還是我掏的錢。”
伍月笙怒了:“真能挑話說。你還不是陪我找半天才想起來?不是你咋不說說那卡最後在哪找出來的呢?我都掛失了,又從他書裡翻出來了。媽的給我信用卡當書籤使喚了小逼崽子。”
“誰讓你整那玩意可哪亂放?我知道你用沒用的啊?”
“那你長嘴不會問啊?”
“我一問你就說我‘長個嘴就知道問’……”
程元元額頭微微滲汗,無力地僵笑著:“行行行了,你倆可別說了。都快愁死我了。”
吃完飯,把那個無論如何也打不著火的車子拖去修理,師傅裡外過了一遍,診斷:“變速箱沖壞了。”搖搖頭,“這自動檔,沒你們這麼轟油門的。”
程元元和陸領一齊看肇事者,意思是聽著沒有,說你呢。
伍月笙乾咳一聲:“這天兒總算冷了,一冬天也不下雪,可給這幫穿貂兒的憋完了。”
天並不算太冷,不過陰天見不著太陽,再刮點小風,風很刺骨,到了下午天將黑,又簌簌下起雪來。雪越下越大,轉眼帝豪門口的路就被埋了。陸領和幾個服務生一起掃雪,掃到旁邊堆成一堆,拿板鍬拍拍砌砌,蓋出一座四四方方的烽火臺來。幾個沒活兒的小姐穿著大衣在門口笑著看,萍萍送客人出來,見了他們也笑,進屋跟吧檯裡娘倆一說,程元元說:“俺兒子就是有才。”
伍月笙抽著煙直撇嘴:“嗯,你兒子可有才了呢,還搭個臺出來,沒安排安排誰去坐嗎?老涼快兒了。”
程元元看她那吞雲吐霧的樣就來氣,推她出去:“去領他上哪轉轉,吃點東西啥的,好容易來一趟你給人打發掃雪去了。”
伍月笙被推得直趔趄:“ 這麼大雪上哪轉去?”
還是被轟出來。
不遠處一群服務生扎堆,其中也有穿著淺色羽絨服的陸領,一圈人不時爆笑,不知道搞什麼明堂。伍月笙扔了煙踩滅,走過去看熱鬧,那半人高的烽火臺,上供似的擺了條雪雕的大魚。幾雙凍得通紅的手正忙著製作魚鰭,陸領用光禿禿的指甲在魚身上畫鱗。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