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制下,生活還不是平凡和乏味,怎似目下的多采多姿,每一刻都是驚濤駭浪。”
凌渡宇默然半晌,緩緩道:“你的話不無道理,關鍵的地方,是在於你的手段和帶來的後果,這亦是善和惡的對立和分歧……”
巴極轉過身來笑了笑,不置可否,話題一轉道:“我要你考慮的『尋人合約』,你的決定是怎樣?”
凌渡宇道:“那個人是否真的在三年前死去?”
巴極斷然道:“除非你答應簽約,否則將不再談論其中細節。”
凌渡宇怒道:“若你不先透露箇中玄虛,休想我會答應!”
巴極面上站出個奇怪的笑容道:“假設合約中的一個條件,是能還你一個回覆正常的高山鷹,閣下又有何高見?”
凌渡宇全身一震,叫道:“甚麼?”這一著給巴極命中他的要害。
巴極若無其事的道:“從一開始,我便沒有殺死高山鷹的打算,所以我向他施放的毒氣彈,是提煉自南美洲土人的一種烈性麻醉藥,雖能造成死亡,過程卻是非常緩慢,可達九個月至十一個月之久,中毒者產生嚴重休克,變成植物人,可是假設能在中毒後五個月內以解藥施救,將可以百分之一百地康復過來。”
凌渡宇胸口不斷起伏,到這一刻他深切感到巴極的厲害和老謀深算,幾乎每一步都是被他取到主動,有如波浪般的洶湧推來,逐漸瓦解敵人的意志。
凌渡宇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你為甚麼要這樣做?”
巴極仰天長笑,眼中精光閃閃,把手一伸,指著凌渡宇道:“只有一個原因,就是要請你來,閣下是『抗暴聯盟』的首席皇牌,也是唯一能助我解決事情的人。”
凌渡宇毅然道:“明天正午,我給你一個確實的答覆。”
巴極眼中剛露出笑意,轉瞬又被哀鬱替代,點頭道:“一言為定。”跟著扭頭望向夢湖,緩緩道:“霧濃了!今晚將有大湖霧。”
夢湖茫茫之色更重,霧和湖有種令人難以言喻的神秘關係。
在濃霧裡,哭石會否真的哭泣起來?
那個下午,凌渡宇在軟禁他的房子內度過,晚餐也在房內進食,表面上,屋內只有他一人,但他靈銳的直覺告訴他,他的舉手投足,莫不在敵人的監視下。巴極可怕的地方,在於他所有制伏敵人的佈置,都是在令人難以覺察下進行。
愛麗絲沒有出現,凌渡宇倒有點想念她,這是位奇怪的美女,他的心中也不時閃過愛麗絲的助手那日本女子的嬌俏身形,她有種特別的氣質,使他特別留意。
謗據組織的情報,巴極的私人軍隊達到二千多人,另有各種為他提供不同服務的專家,數目在二百至三百人間,可是在這裡這麼久,除了十來個西裝筆挺的大漢,一點也感覺不到劍拔弩張的味道。這是巴極的特別風格。
到了晚上十時,凌渡宇走進梳洗間,從事臨睡前的梳洗。
凌渡宇迅速取下剃鬚的刀片,在膝後的軟肌裡,把巴極私人醫生藏在他肌肉內的微型追蹤器,小心地取出來。
兩粒追蹤器像火柴頭般大小,精巧處令人歎為觀止。
出了梳洗間,關燈,上床。
他躺在床上,把薄被拉高,只露出少許頭臉。
閉上眼睛,精神逐漸凝聚。
他比常人敏銳百倍的靈覺,感受到監視者的眼光,在他身上巡梭。他想到巴極對付手下的方法,就是賞重罰嚴,所以沒有一個手下不在打醒精神,為他竭盡所能。兼且合約又有一定的期限,使人心理上更能鞠躬盡瘁,以一時的辛勞,換取未來的快樂,巴極確是深悉人性的不世梟雄,是他生平所遇到最特別的黑道霸主,或者只有日本的田本正宗(見拙作《月魔》)可堪比擬。
監視的感覺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