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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語薇說不出話了。
她雖然知道沈燁軒是極好極好的男人,卻從未想過要跟他廝守一輩子,可是此時此刻,她又怎麼說得出“我不願意”的話來。她只有不語。沈燁軒的眼中立刻浮起一絲難以形容的悲哀之色,杭語薇心中不禁悽然,趕忙岔開話題,道:“你可知道是誰殺了朱自春和周峰?”
沈燁軒本已全不在乎這件事,見她問起,便也樂得不去想她願不願意的事,道:“我衝出硃砂幫囚室的時候,只是傷了他,並未殺他。至於那周峰,哼,莫說我沒見到他,就算見到,我也不屑殺他。”
杭語薇點點頭,說出了自己的推測,最後道:“七星巖的人聽了我那句話,見了王雷,便不再追你,可見我十有八九是猜對了。”
沈燁軒冷笑道:“無恥小人!”說完,他突然握緊分波劍,掙扎著站了起來,擋在杭語薇身前。杭語薇一回頭,便見那藍衫少年立在不遠處,正在冷冷地瞧著他倆。然而他卻是一人前來,並未帶幫眾。
沈燁軒冷笑道:“怎麼,朱公子,你以為憑你一人便可殺得了我麼?”
藍衫少年道:“我不是來殺你的。”一頓,又恨恨地道,“我知道你不是兇手,柳定風那個老王八蛋才是兇手!”
沈燁軒一怔,道:“所以方才你會擋在柳定風面前,使他出不了招麼?”
藍衫少年點頭道:“我相信沈公子不是嗜殺之人。只有七星巖的人才會對我朱家的人恨之入骨。”
杭語薇怒道:“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為何還要追殺他?”
藍衫少年握緊雙拳,道:“家父新亡,我又年少,硃砂幫實難與七星巖繼續鬥下去。我若立時與柳定風翻臉,家父苦心經營多年的產業,便要斷送在我手上。可惜蒼天有眼,柳定風為了千年冰芝,已經將全部的高手都帶了出來。”他突然露出了一絲詭譎的笑容,接著道,“我卻將全部的高手都留在滁州。等他回去的時候,七星巖已經不存在了。”
沈、杭二人對望一樣,心中都在想著,這個朱公子雖然年紀輕輕,卻有如此心機,實在令人驚歎。杭語薇笑了笑,道:“這一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確高明。我看以後滁州將是硃砂幫的天下了。”忽然面色一冷,道,“既然你已得計,又追來這裡做什麼!想要那冰芝麼?”
藍衫少年搖搖頭,道:“那冰芝雖是至寶,我卻要不起。我既敵不過沈公子,也不是一夜傾城的對手。家母曾多次教導我,要我認清自己,莫要做白日夢,或可活得長久一些。”說完,他突然近前對沈燁軒深深一揖,道,“多謝沈公子一路上手下留情。”
沈燁軒不覺一怔。自從他涉足江湖,所見不是別人的奉承巴結,便是前一陣的冷眼追殺,此時突然被人如此鄭重地感謝,倒有些手足無措,連忙扶起他道:“朱公子不必如此。”說完,他突然覺得喉頭被什麼東西堵住。
溫暖,那是一種難得的溫暖的感覺。
藍衫少年直起身子,正色道:“無論如何,都是因為沈公子才令我有了報仇的機會。等我結果了柳定風那老賊,一定會為沈公子洗脫殺人罪名。”
杭語薇拍手道:“好,好!你若是將七星巖的人全殺了,那麼周峰的死也就無人追究了。想不到朱自春養了個你這樣的好兒子!”
沈燁軒卻皺了皺眉。他的確渴望洗脫罪名,卻沒想到是靠這種幫派火拼的辦法。
藍衫少年沒注意沈燁軒的表情,繼續道:“我回去就說沒有追到沈公子,兩位也請趕快離開此地吧,我會帶著他們往西邊去的。”
杭語薇掩口笑道:“恐怕他們此刻已經和神算幫鬧得天翻地覆,再也無心繼續追了。”
藍衫少年向身後遙遙一指,道:“那邊是硃砂幫的馬車,就送給沈公子了。敝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