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平陽太守要求領兵出戰？&rdo;趙素微愕地看向自己的主子。

負手站在一幅龍飛鳳舞的碩大&l;太平&r;二字前，符堅幾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ldo;是，他要求在彪騎將軍手下任職，朕答應了。&rdo;

趙素頓對失色：&ldo;但是，陛下且不論太守年紀尚輕，從無領兵經驗，就是按如今的形勢，蘇隨使已經勢必會跟著大軍開撥前線，若是平陽太守也跟著去，他們姐弟在前線萬一生出什麼異心……&rdo;

&ldo;慕容之所以提出要求，正是為了清河。&rdo;符堅聲音聽不出喜怒。

只是耳邊似乎還有鳳皇跪在他面前一字一頓說話的聲音：&ldo;亂軍之中，要殺一個手無搏雞之力的人，易如反掌，何況阿姐身為女子，本不得出入軍營，一旦有人揭穿她的身份，將領便有權斬殺，我不能明知有人慾對阿姐不利，卻袖手旁觀，若陛下仍不肯原諒阿姐，不若現在便將我們一起殺了。&rdo;

他知道皇后三番兩次欲置清河於死地，他雖然恨她不識好歹和背叛，卻並無殺清河之心。

原本他任由皇后構陷清河，不過是因為若逼得清河再無可退路，自然會學乖，不敢再忤逆於他。

而在宮中，他自然能庇護於她，她至多不過再受點曾經那些皮肉之苦，再不然還可讓她住到慕容府裡去。

但是徵戰沙場，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他也太瞭解殺得興起時候的男人和野獸沒有什麼不同，很難保證沒有一些有心人的&ldo;意外&rdo;，而鳳皇的態度和說辭無懈可擊。

符堅雖是雄才大略的君主，卻忙於政務徵戰，後宮嬪妃不多，對後宮之事，始終認為不過是正妻和寵妾間常見的爭風吃醋，不傷大雅，何況皇后除了對清河不滿，其他方面實在稱得上一位賢德的妻子。

&ldo;陛下，切不可為了兒女私情……&rdo;趙素的話到了一半就在符堅冷厲的目光下嚥了回去。

&ldo;你覺得朕是那種昏君？現在那人不是前燕公主，而是代表晉朝的使節，看那正使模樣，便知道謝安非常重視她，她身上一定有不少我們想要知道的東西。&rdo;符堅冷哼一聲，意味深長地道：&ldo;朕當初不追究你們假傳聖意，不代表可以容忍第二次，她又不會懷有子嗣，一個女人，至於能讓你們怕成那樣麼？。&rdo;

趙素頓時冷涔涔，原來陛下知道當初假傳聖意，對清河下格殺令的事，他也有份。

趙素立即單膝跪下沉聲道：&ldo;臣該死。&rdo;忽然又覺得皇帝的話裡有話起什麼，他梭地抬頭：&ldo;陛下的意思是？&rdo;

符堅轉過身，聲音裡聽不出深淺：&ldo;她永遠沒有機會懷上任何人的子嗣。&rdo;

雖然，她也還不知道，三年前，他就已經親手斷絕了自己最寵愛女人成為母親的可能。

所以，她註定只能屬於他。

&ldo;陛下聖明。&rdo;趙素終於略略放心，當初皇后就是用清河一旦有孕，定然威脅皇庭的理由說動他們和宗室冒大不韙假傳聖意，如今一來，他們也不需要再去觸陛下的逆鱗。

畢竟，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流成河。

一個不能孕育子嗣的女人，又曾經不貞於陛下，陛下對她色衰愛絕後，帝王曾經的恩寵對於她而言不過是加速走上黃泉路的催化劑而已。

趙素輕蔑地撇了下嘴角。

……

月華如練，空氣飄散著清新的蓮花香氣。

清河拿著梳子慢慢地梳著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