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蹊沒有說話,反而嘴角噙著笑一步一步慢慢地向雲暮雨走過去,在雲暮雨前面兩步距離的地方停下腳步後才問她:“你也是想要至陰之體的?”
雲暮雨覺得此時的夏言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陰沉感,不過她與夏言蹊見面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說不定是她自己記錯了。
雲暮雨在人間這麼多年,見過的經過的事不少,雖然不知道夏言蹊現在是什麼情況,掩藏在衣袖下的手卻在暗暗儲力,臉上笑得人畜無害:“我曾經跟你說過,我與耿旭是舊識,怎麼,連你小舅舅都不相信了?”
夏言蹊笑:“當然相信。”忽然雙手結印向雲暮雨打過去,雲暮雨手一揮,旁邊綠化帶裡各種景觀植物的花瓣卷著風湧到倆人之間,擋住了夏言蹊的一擊。
夏言蹊一擊沒有得手,反被花瓣晃花了眼,她趕緊往後一躍,躲過了席捲而來的花瓣。
花瓣集結成一根又長又粗的鞭子呼嘯著緊貼著夏言蹊周身。
夏言蹊彈出一張符籙貼在花瓣上,兩者相遇發成一聲沉悶的爆破聲,花瓣片片碎落逶迤倒地。
她抖落衣裳上沾到的一小片花瓣,笑著對臉色難看的雲暮雨說:“你那點道行,這麼多年也沒個長進,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
雲暮雨看著散落一地的花瓣,沉默片刻後才道:“你不是夏言蹊,你是夏顏月。”
夏言蹊沒有反駁她,反而問她:“你還要找至陰之體嗎?”
雲暮雨雙拳死死地握著,手臂上青筋畢現,鼓動著隨時會奔湧出來的血液,嘴唇上一排整齊的牙印顯示著她並不平靜的心緒。
“你為什麼不幫他?”雲暮雨仇恨地看著夏言蹊,眼睛裡一片血紅,她的整個軀體因為生氣暴怒而輕輕顫抖著,“你明明有機會可以幫他,你為什麼要阻止我?!為什麼?!”
雲暮雨暴喝一聲,不止是地上道旁的花,連小草與樹葉都抽搐著隨時會脫離原來的地方向夏言蹊襲來。
夏言蹊不知道她話裡的“他”指的是誰,看著明顯已經失去理智的雲暮雨,覺得自己的玩笑似乎開得有點大了。
她抓抓腦袋吐出一口氣,不去阻止肆意蔓延的殘花枯葉,舉起右手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響指的聲音雖然輕,聽在雲暮雨耳裡卻猶如是暮鼓晨鐘。她與站在對面的夏言蹊無聲地對視著。
花與葉飄零在空中,夏言蹊嘴巴蠕動了一下,雲暮雨甚至沒能聽到她輕輕的那一聲“破”。
一切都安靜下來,嘈雜之後的安靜卻讓人格外不適,雲暮雨苦嘆一聲道:“他們查到了你的航班,也不知道會在哪裡等著,好自為之。”
夏言蹊望著這一地的狼藉聳肩道:“雖然你是花妖,但是物外有規矩,不得對普通人出手。”
不過短暫的時間,雲暮雨就已經恢復了以往的神采,她上下打量著夏言蹊,抿唇微笑道:“你是夏言蹊吧?”她也沒期待夏言蹊回答她,繼續往下說:“依照夏顏月的個性,誰死不是死,誰死了她也不會關心。”
夏言蹊義正言辭反駁她:“至少我小姑姑不會拿普通人的命不當命。”
夏顏月脾氣不好,殺戮心也很重,但是出手的物件都是物外之人,對普通人反而會更和顏悅色。
也許是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普通人。
雲暮雨瞟了夏言蹊一眼便要離開,夏言蹊叫住了她。
“你說的他們是指哪些人?”
雲暮雨的腳步停了一下,隨即又踏步離開,沒有回答。
夏詩遠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次看到這個男人,不管是在實驗室還是在教室,只要是有她在的地方,男人總是鍥而不捨的如影隨形,每次都抱著誇張的花束,也不在乎夏詩遠的冷淡疏離。
夏詩遠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