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員閉嘴了。
“可這般行為,不就等同於因噎廢食?殿前軍幾萬人馬,其能力甚至隱隱還在邊疆軍隊之上,廢除了之後,晏大人可有補充的辦法?”
晏陵斷言:“沒有。”
那說話的官員被他的直接噎了一下。
沒反應過來,就聽他道:“如何補充,誰來補充?補充的新軍裡,還有沒有昊周細作?”
這個官員當下是一句都回答不得。
晏陵朝上極少說話,開口便不留餘地。
如他所言,在他眼裡,如果這個殿前軍不得用,就跟廢除沒有區別。
也正因為他的表現,到底是叫這朝中所有人都看明白了當下困境。
比起溫月聲作為一個女子該不該上朝堂,殿前軍和整個軍心渙散的事情,確實才更重要。
而且,這跟整個大徽都息息相關。
連帶著殿上的皇帝,亦是面色深沉。
晏陵卻是隻給了這件事情兩個極端的回答,但恰恰好,都踩中了皇帝的想法。
皇帝身處高位,他是對眼下逐漸放肆的溫月聲有所忌憚,但比起這個,他更加忌憚的是他的親兵,禁軍之一的殿前軍,難以得用。
溫月聲再如何,她也只是一個人。
殿前軍卻事關了整個皇城安危,若處理不當,只怕皇帝連午夜安睡都會不得安寧。
皇帝閉了閉眼,徹底沉下了面容。
殿下還在爭議不斷,晏陵就站在了這些人間,他也不再開口,只等著皇帝做出決斷。
底下的許多重臣,在看見皇帝沉默後,其實已經明白了皇帝心中的偏向。
“好了!”在所有人心緒複雜之際,皇帝直接開口道:“傳朕旨令,即日起,命思寧郡主為殿前軍統領,掌三分之一禁軍兵權,並四大守衛軍。”
一錘定音。
直接讓原本喧譁的殿上,驟然安靜了下來。
景康王垂眸,掩下了眼中翻湧的情緒。
那位了不得的晏大人,對朝堂的掌控,對他父皇的瞭解,遠比他們這些做皇子的還要深切。
其從今日一開口,每一步,就連那一句皇命不可違逆,都準確地走在了皇帝的心上。
以至於到得最後,居然在全殿的反對聲之中
() ,直接讓溫月聲一步登入朝堂。
當真是好手段。
只是他很好奇,晏陵足夠了解他父皇,這般幫溫月聲,他就不怕皇帝忌憚嗎?
然這個問題,他到底是不敢到了那晏陵的面前去問的。
而今日早朝的事情,只一個下午,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引來一番劇烈的震盪。
畢竟誰都沒想到,當日溫月聲在那麼毅然決然地卸下了御前金腰帶後,還能夠重返朝堂,而今,甚至還有了名正言順的官職!
手中所掌的權力,甚至由此前的城北校場,擴大到了四大守衛軍,如今竟是還有一個殿前軍。
莫說她是個女子了,就算是尋常的武將,也沒有這麼快的晉升速度。
她這一條路,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
尤其是溫玉若在府中,聽得這番事情後,心境幾多複雜。
只是短暫的幾個月,溫月聲已經和從前天差地別。
她從那不受寵愛的郡主,搖身一變,直接成為了朝中重臣。
還不只是重臣,其手中掌著的兵權,已經到了連蕭縉到了她跟前,都需得要拉攏結交的地步。
一時間,許多人心中皆是五味陳雜。
其他人怎麼想的,溫月聲並不得知,也並不關心。
她只在收到了皇帝聖旨後的第三日,正式邁入了朝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