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了。
溫月聲輕皺眉,欲叫他停手……停嘴。
抬眼卻見他鬆開了捂住她眼眸的手,他那烏髮散落在了她的腰間,眼眸瀲灩生輝,直勾勾地盯著她瞧。
溫月聲一時無言,待得回過神來,他便已經欺身上前。
她那張常年沒有表情的面容上,難得皺下了眉頭,冷聲道:“你……”
說出口的話,卻有些支離破碎。
只能見得他握住她的手,在她耳畔輕喃:“聖上明日再罰我。”
隨後便封住了她的唇,將她的所有話語俱是給嚥了回去。
夜色漸深,屋外大雪紛飛。
飄揚著的雪花,將整個世界裡所有的一切皆給掩埋。
屋內燃著滾燙的炭盆,原本到了後半夜,就應該進去添些新炭才是。
但來添置炭盆的人,皆是被穀雨攔了下來。
穀雨紅著臉,只對跟前的人說不方便。
溫月聲體溫較之尋常的人要低,冬日裡便是穿得單薄也不容易生寒,原是不讓他們半夜起來添炭的。
但穀雨總擔心她的身體,天氣轉涼後,還是會起身一次。
唯有今夜過後,她囑咐了底下的內務官,日後夜間不可隨意進入皇上的內殿。
她自己亦然。
只有偶爾幾日,天亮得早了些許,她推門入內的時候,能聽見裡邊的人不耐煩地道:“晏陵!”
短促之後,便聽到晏大人用饜足的聲調道:“嗯
,我在。”
穀雨每每聽及此處,便通紅著耳朵快速退出了殿中。
好在晏陵雖得寸進尺,卻也知道收斂。
偶爾索求無度,被她趕出靜殿,便乖覺地留在了偏殿之中。
等待著過幾日她態度軟化,再行登堂入室。
經久如此,樂此不疲。
大雪過後,進入了春日。
萬物復甦,百花齊放,正是一年裡最好的時間。
到今歲夏末之時,就是溫月聲登基的第三年了。
三年之內,朝堂內外煥然一新。
大徽原本積弊眾多,但在新政之後,情況逐漸好轉。
官員內部,三年之內更換眾多,比之此前肅清朝堂之時,轉變還要大,而民間,溫月聲重農重商,百姓安居樂業。
不過短暫的三年之內,這個原本死氣沉沉的王朝,竟是煥發出來了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至第三年時,天公也作美,年節之時落了雪,但雪下得不大,卻又很好地滋潤了土地。
春日裡,百姓忙著農種,推行到了大徽每個地方的種子,在這三年內落地生根發芽,也逐漸長成。
原本頹喪的王朝,竟是初具盛世之兆。
朝堂內外,包括了各地軍權,在進行調整和更改,以及剔除弊端之後,也逐漸變得鐵桶一片。
至少……昊周的探子,再也不似先帝在時那般,輕易就能夠探聽得到大徽朝堂內的事,更無法得知具體的兵力。
而越是如此,便讓人心底越發焦慮。
春日對於許多人而言,只是個好時節,但是對於昊周人來說,就不太一樣了。
三年前的春日,正是昊周戰敗求和,與大徽簽訂盟約之際。
而今三年一晃而過,兩國邊疆涇渭分明,互不相犯。
但邊疆內外的百姓情緒,是可以能夠探知得到的,對面的大徽,在新帝登位後的三年內,皆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此事做不得半點假。
而每到春日,距離當初簽訂盟約的時日越近,許多人心底就越發沒底。
到得三月初,在這般躁動的人心之下,邊疆終是發生了一次極大的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