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拉住了海堂,輕聲說道,“海堂,紅菱配不上你!”海堂甩開了曹氏的手,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姐,這話你已經說過很多回了!可配不配得上我心裡清楚,你別再說了!”
“海堂啊!”曹氏著急道,“你可知道你……怎麼跟你說好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姐?我那邊還忙著呢!”
“最近……”曹氏有點猶豫地問道,“最近有人來找過你嗎?”
“誰啊?娘嗎?沒有!”海堂隨意地回答道。
“不是娘……是……就沒別的陌生人來找過你?”
“沒有!”
“真的沒有?”
“真沒有!”海堂用詫異的眼神盯了曹氏一眼問道,“姐,你為什麼這麼問?你怎麼會覺得有陌生人回來找我?”
曹氏有點心慌,怕海堂看出什麼端倪,忙說道:“哦,沒什麼!我就是……就是擔心……上回我和馬六掐架掐得厲害,他找人報復你呢!”
“他敢!”海堂抖了抖眉毛說道,“幸好是你把他打了,要是他敢打你,我準揍死他!好了,我回去了,還得搬家呢!”
看著海堂離開的背影,曹氏喉嚨裡的那些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心裡好不奇怪,當初給她錦囊的男人明明說過會帶走海堂,為什麼海堂又跟著村裡人回來呢?莫非那男人和那小姑娘半途中出了什麼事?
這些日子,她一直惴惴不安,也去了那黃果樹兩回,可惜那男人沒再出現了。她更不敢動那男人給她的錢袋,因為那裡面是滿滿一袋子又圓又大的珍珠!
她第一次開啟那袋子時,眼珠子都差點掉了出來,那麼多珍珠,足足有三十六顆大珍珠。雖然她沒出過山,可上回老爺和夫人回來時,她看見過夫人髮簪上鑲嵌了一顆差不多大的珍珠,覺得應該很值錢。
後來她試著問了問馬六,馬六告訴她,那種成色的大珍珠一顆就能值一百兩銀子。她當時都嚇傻了,趕緊找了地方把珍珠藏了起來,不敢再動了。她曾想過把事情告訴海堂,卻又害怕嚇著海堂,便只好自己在心裡默默琢磨了。
晌午之前,梨花他們的行李被海堂和鄧開羅分幾趟挑到了那新院子裡。隨後,他們便歡歡喜喜地離開了莊上,正式和莊上斷了干係。
他們一走,後院裡便有一種說不出的冷清淒涼。有幾個年輕媳婦在,院子至少還有股子熱鬧。她們一走,幾個年長的婦人就更覺得死氣沉沉了。東三嬸有點感觸,竟扯起圍裙擦起了眼淚。
段七姑笑道:“哭什麼呀?她們又沒搬遠,就在這村子裡呢!你要想她們了,就去瞧瞧唄!”
“唉!”東三嬸嘆了一口氣道,“我倒不是哭這事,是哭我自己呢!誰知道我還能不能活著出莊子呢!”雲阿婆坐在臺階上理著自己的絨線,慢條斯理地說道:“活著出莊子是不太可能的。死了之後,就能把你埋回婆家祖墳裡頭了。”
東三嬸聽了這話,心裡更難過了,掩面傷心了起來。段七姑忙勸道:“雲阿婆說話向來就是這樣,你還當真了?快別哭了,給管家娘看見了又得捱罵了。”
“哭有什麼用?”雲阿婆吃力地穿著針眼兒說道,“我是嫌活夠了,不想活了。偏偏老天爺又不早點來收了我的命,把我耽擱在這兒更難受呢!唉——現下連個穿針的人都找不著了!算了,不縫了,橫豎壽衣是備好了的!”“我說阿婆,你怎麼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啊?叫三嬸聽了心裡更難過呢!”話音剛落,後院東邊的小門裡就匆匆走出了魏氏和曹氏兩人。看上去臉色都不怎麼好。段七姑忙輕輕地拽了拽東三嬸,東三嬸向來反應慢,抬起她那還掛著眼珠子的老臉,茫然地問道:“怎麼了?”
“大白天的,哭什麼呢?”魏氏一眼就瞧見了東三嬸臉上的淚珠子,不禁有些惱火。剛剛秋水鬧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