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徐家?
邵素心中十分詫異,藉著賞春會讓徐家挑選她們兩個庶女也罷了,直接跑到徐家等著挑選,這王府的體面……
難道嫡母要急切到這份上?大姐姐在靖毅府到底遇到了什麼,讓母親如此志在必得?徐家又出了什麼事,要如此急切?……
這些事端她以前是不會去想的,如今思量起來毫無頭緒,怔怔地不說話,忽聽邵月道:“娘,算了吧……”
沈氏臉色一沉,狠狠剜了閨女一眼,抬頭深深望著邵素道:“我想素兒也不會不肯的……”
邵素眼神裡微微露出迷茫,可還是點了點頭道:“一切聽母親安排便是。”
“這便好。”沈氏這才笑逐顏開,掉頭對墜兒道:“大夫來了可說什麼?”
墜兒見王妃垂詢,忙答道:“大夫說小姐受了些驚嚇,別的倒也無妨,這腳傷乃是外傷,大約十幾天便是好了的。”
沈氏點了點頭道:“這倒還好。”又四處打量了一下邵素的房間,她極少來此,見其窗下案上設著筆硯;又見書架上磊著滿滿的書;知曉這庶女是才女,這房間不像閨閣,卻象書房,心裡微微冷笑,又見那窗上紗的顏色舊了;便對陳嬤嬤道:“這個紗新糊上好看;過了後來就不翠了。這個院子裡頭又沒有個桃杏樹;這竹子已是綠的;再拿這綠紗糊上反不配。我記得咱們先有四五樣顏色糊窗的紗呢;明兒給素兒把這窗上的換了。”
陳嬤嬤是庫房管事,聽了忙答應著道:“昨兒我開庫房;看見大板箱裡還有好些匹銀紅蟬翼紗;也有各樣折枝花樣的,也有流雲福花樣的;也有百蝶穿花花樣的;顏色又鮮;紗又輕軟;我竟沒見過這樣的,現下就去給三小姐拿來做。”
沈氏聽了這話,不由笑道:“老貨,你這年紀大的竟是糊塗了,這紗不是那紗,我說的是蟬翼紗;你說的那叫軟煙羅'”
眾人聽了這話,不由好奇,陳嬤嬤忙笑道:“王妃最是見識多光,到底是什麼紗,還要教給我這老瞎眼。”
沈氏飛快地看了邵素一眼,見邵素也正注目看她,點了點頭道:“今兒我倒是教給你們一個巧棕,這做主母的,必是要眼子尖,心裡明,萬萬不能讓下人糊弄了過去……”
邵素聽了“做主母的……”眼皮一跳,低下了頭
又聽沈氏道:“這軟煙羅有四樣顏色:一樣雨過天晴;一樣秋香色;一樣松綠的;一樣就是銀紅的;若是做了帳子;糊了窗屜;遠遠的看著;就似煙霧一樣;所以叫作‘軟煙羅'。那銀紅的又叫作‘霞影紗'。如今上用的府紗也沒有這樣軟厚輕密的了。”
話音未落,陳嬤嬤便笑道:“王妃真真見識多光,我這老婆子管庫房嫩多年,竟是一點也不懂的……”
沈氏嘆息道:“也不怪你不懂,有些事情要經了才懂些……”正說著,早有小丫頭得了陳嬤嬤的令,把沈氏說的兩種紗都取了過來。
沈氏指著那匹月牙色的,道:“可不是這個!先時原不過是糊窗屜;後來我們拿這個作被作帳子;試試也竟好。明兒就找出幾匹來;拿這個替素兒糊窗子吧。”陳嬤嬤答應著,又連聲讚道:“王妃真真厚道人,對女兒的情分上沒得說……”
墜兒與玉兒對望一眼,也忙接茬道:“可不是,這許多年,王妃真真待我們家小姐如親生的……”
邵素以前見這情形,只有沉默不語的份兒,如今卻肯說上了兩句,道:“母親對我的情深意重,素兒感激不盡……”說到這兒,忽然覺得自己又虛偽,感激是有的,哪裡到了“不盡”的地步,忽然住了口氣,皺了眉,似乎也不太喜歡這樣的自己呢……
沈氏見邵素經過生死一回,如此識趣,心中頗為欣慰,那笑容便帶了幾分真意,道:“敦厚不敦厚的說不上,做母親的本分,我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