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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緩水流聲,垂眸看去是彎彎石橋,而在橋的對面,正是葉筠一所居的秋水樓。秦思方才聽見的聲音就是他發出的,揚起眉宇看去,側臉上盈|滿月光,他如玉般溫潤的眸色又淡了些。

“睡不著?”葉筠一回府後始終不成眠,夜半起身賞月,誰想還未來得及凝神,對面南風閣的窗戶也開了,這一開,卻不僅是開了窗,那小小的窗柩裡鑲嵌著一個絕美女子。披散下來的頭髮乖巧地落在身後,僅有幾許從肩頭滑落至胸口。眼眸的清亮被月色籠上一層朦朧,正對視而來。

秦思見他問話,點了點頭。

葉筠一輕輕側過身,靠著窗柩。那窗柩向一旁壓下幾分,又是一聲輕響。他淺色的眼眸在秦思身上打了一個轉,終於是撇開了。她只穿著中衣,微微散開的衣襟,彷彿露出刺目的白皙。

很快,秦思被風吹得打了個激靈,轉身走到屏風前,扯下了白日裡葉筠一著人送來的大麾。那舉止間並未避諱這頭的葉筠一。葉筠一看著那衣袂微動,從未起過波瀾的心如同被白羽輕撓,泛起了點點奇怪的麻。

被大麾包裹著的身子很快暖了起來,秦思半趴在窗柩上,慢慢探出頭去。皎潔的月色鋪滿了那黑絲般的長髮,她清了清嗓子笑道:“我總算知道為什麼這個南風閣這麼受歡迎了。”

葉筠一被她打趣著也不惱,手指隨意搭在一旁:“哦。”

“葉碧桑是什麼身份?”秦思見他不答,繼續問道。

這個葉筠一每次遇到自己不想說的事情,總是輕輕“哦”一聲。想到這裡,秦思手指一緊,青蔥指甲死死扣在手心裡,那慢慢感受到的痛傳不到秦思心底。每次……她竟然會想到每次。

秦思的思緒僵硬著,什麼時候起,他們這麼熟悉。

“她是清姨娘的侄女,清姨娘是我爹的表妹,所以她常來府上。湊巧她也姓葉,也就表哥表哥的叫著。”葉筠一說完,挑眉間帶著點點笑意:“怎麼?世子妃這是在吃醋,還是在防患於未然?”

今夜的月色太過迷人,臨窗而對,說不出的柔軟在二人之間擴散開來。這點點氤氳著細膩的情緒似乎交雜著柔軟融入了夜色裡。

“吃醋?”這樣的葉筠一秦思從未見過,不是在玩笑,而是多了些認真地問話。

“原來,阿離已經會因為我吃醋了……”葉筠一伸手撫著前額,擋住了那眸子裡的點點碎光。

秦思的提聲反問被當做了回答,無言的羞惱湧上頭來,秦思臉頰帶紅,心間不由顫了顫,今夜的夜光太過醉人,她似乎有些醉了。

“夜深了,早些休息吧。”秦思話音一落,伸手關上了窗,那纖細的身影靠著窗柩滑下。

……

次日一大早,天官伺候秦思梳洗罷,便有丫鬟來喚她們去見風遠侯。秦思望著鏡中妝容精細的自己,眼眸環視南風閣一週,淡然將頭上的鳳簪取下,只以一根普通的木簪換上,珠花鬢環也都統統卸下。

“小姐,這未免也太過失禮了……”天官看著那以木簪固定的髮髻,和被秦思洗淨脂粉的臉,語氣焦急了起來。

“小姐,這可不是見別人,侯爺面前總歸不能失了身份啊。”天官有些無措地看著起身欲出門的秦思。

秦思但笑不語,這侯府隨處可見樸實,想來侯爺不是喜好奢華的人。或許自己這般樣子才算是不失禮吧……她沒有與天官解釋,輕提著裙裾隨著引路的下人往正廳走去。

正廳裡很是安靜,越是走近些,甚至能聽見斟茶的聲響。秦思收斂心神,盈盈然往裡走去。

一入正廳,首位上的人便將目光停在了秦思身上,那是毫不掩飾的打量。

灰白的頭髮梳理得很是整潔,那炯炯有神的眼中是精光灼灼。劍眉與挺直的鼻樑勾勒出武將獨有的銳氣,緊抿著的唇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