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不過是客棧的一間上房,實際上卻是無門而不得入的。
這間客棧正是影閣在京城的分部,對著葉筠一行禮的男子一身青衣,頗為挺拔,這人便是方才以紅線救了青墨的青司。
青司、青墨、青鷹三人是影閣副使,自影閣創立便跟隨在葉筠一身邊了。只是葉筠一萬萬不曾想到,青鷹會為他人所用。
“青墨如何?”葉筠一看了一眼床榻上面無血色的青墨,出聲問道。
青司低聲回道:“她頸後受了傷,還不至傷及性命,只是體力耗盡,此刻昏睡過去了。”
“頸後?”葉筠一揚眉問道。
青司頷首一嘆:“是,屬下接到求救的訊號,急急趕去,若是晚了一瞬,此刻青墨都已是一具屍體了……”
“傷她的人可有特徵?”
“沒有。屬下查過了,那不過是江湖劍客,根本查不到出處。”
奇怪,葉筠一心頭一重。青墨曾傳信告訴他,暫時都不會離開南國了。可現在無故回了京城,事先還不曾聽見任何風聲,怕是遇到了棘手的事。路上被人刺殺,一心致她於死地的,更是證實了他的猜測……
這其中若是有什麼關聯,也只有青墨知道了……
“好生照顧著,人回來便好。”葉筠一背過身,腳下步子沉重。
“公子放心,若是青墨醒來屬下便往宮中送信。”
“好。”
葉筠一小坐了片刻,便懷著忐忑離開了客棧。既然此人要殺青墨,一次未遂,自然還有第二次。
馬車繞過街道便緩緩停了下來,葉筠一步行著從西側的安寧門入了皇宮。
回了昭明宮,葉筠一當即傳來了內侍,下旨宵禁、全城戒嚴。
……
青墨回到京城的第二日,葉筠一在朝堂上再次被朝臣為難住。
“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葉筠一今日未著明黃蟒袍,而是穿著一身紫底金龍雲紋鏽紗袍,更襯得面如冠玉,俊秀無雙。
“眾愛卿平身。”
葉筠一話音落下,那些大臣不但不起,反而是齊齊拜下:“臣等恭迎殿下登基……”
“眾位大人這是作何?”葉筠一淺眸看過跪在地上的朝臣,話語中是壓制住的不悅。
為君者,無決策之自由。為臣者,無上下之本分。
“殿下,臣奏請殿下登基啊。”
“太子殿下,這一日無君,舉國便不安啊。”
“臣冒死進諫,還請殿下為我天朝基業著想啊。”
……
言語間,朝臣紛紛叩首以求,朝堂上頗為熱鬧。葉筠一面色沉了下去,卻是冷眼看著,等到眾人再無言語,只得不禁哀呼“殿下……”時,他才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諸位可說夠了?若是說夠了便上朝吧。”葉筠一沉聲道。
“這……”
“不可以這樣啊。”
“侯爺,你說說話吧。”
殿下一團爭議,眾人對葉筠一無可奈何,忽而想起這殿上有一個人的話,他可能會聽。這個人就是風遠侯……
風遠侯看著朝臣嘆了嘆氣,他出列對著葉筠一一拜:“殿下,半年國喪之期已過,這登基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再繼續推辭下去只會讓朝堂不穩啊。”
風遠侯的一席話讓滿朝文武放下心來,天朝誰人不知風遠侯是太子養父,太子殿下格外敬重。但凡是風遠侯開口的事情,殿下幾乎沒有不允的。
果然,葉筠一陰鬱的神色收斂幾分,溫聲問道:“侯爺是在勸孤嗎?”
“是。微臣斗膽勸殿下登基。”風遠侯說著,掀起前擺端直地跪了下去。葉筠一眉心一揚,當即走到殿中將風遠侯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