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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頁

沈欽輕抬了唇角,慢慢開口:「讓我想想——」

他以扇子抵著下頜,當真細細想了一陣,這才輕聲道:「我想起來了,當初似乎是送給父親的一位同僚了。沒過幾年,這位同僚便告老還鄉了,也不知道如今是在哪裡遊山玩水。」

「這樣。」棠音輕垂下眼,有些失望,但也有些慶幸地想,還好沒將銜蝶貓帶回府來,至少留在李容徽那裡,自己什麼時候想看,便能夠看到。

她這樣想著,加之神威的事已過去了很久,便也漸漸釋然了。只又謝了哥哥一聲,許諾下次回來一定給他帶天香樓裡的糕點,便匆匆回了自己的閨房換衣裳去了。

跟在沈欽身邊的小廝榮德是相府裡的舊人了,方才聽見兩兄妹說話,可謂是憋了一身的冷汗,大氣也不敢出。如今眼看著棠音回了房,這才重重喘出一口氣來,壓低了嗓音道:「大公子,小姐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還好給圓過去了。」

要知道,當初就是他跟著沈相出去,親手將神威給放歸山林了。

沈欽只搖了搖頭,輕笑道:「興許是又在路邊撿到了什麼,睹物思情,想了起來。」

榮德緊張道:「幸好這回小姐沒把撿來的東西往府中帶,畢竟上次的神威就——」他說到一半,猛然察覺自己不該議論主子,忙緊緊閉上了嘴,不再開口。

沈欽卻已知道了他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

畢竟上次撿回來的神威,就是一隻幼狼。

只是棠音一直當小狗養著,起初的時候不顯,後來長到三個月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也就年幼的棠音還蒙在鼓裡。

父親覺得狼就是狼,野性難改,怕有朝一日發狂傷了棠音,便選了一日將神威帶了出去,放歸山林了。只是對棠音說是送人了罷了。

以至於棠音長到這麼大,還不知道神威是匹狼。

今日裡,又不知道撿了些什麼,沒見帶回相府,像是給了旁人養了。

棠音性子素來軟和,卻是個護短的。當初神威送人的時候,可是因為不放心,好幾日都茶飯不思,不曾想,如今卻肯主動將撿來的活物送人。

沈欽輕瞬了瞬目,以扇柄輕叩了叩自己的下頜,

看來自家妹妹是真的長成了大姑娘,有了自己相信之人了。

不知道往後,父親再發怒的時候,是不是也該由此人來跪沈家祠堂?

京中風平浪靜了幾日,而和敬茶樓中,來了一位稀客。

李容徽立在天字號房前,輕叩了叩槅扇,抬步走進雅間。

雅間內,是許久未見的章堅,與一名身著蒼青色道袍,蓄著長須,束著道冠,滿身仙風道骨之人。

見到李容徽進來,章堅便上前躬身行禮道:「殿下,您去賑災之前提到的人,微臣替您帶來了。」

李容徽微微頷首,將視線落在那道士身上,淡聲開口:「凌虛道長?」

凌虛道長回以一禮,不卑不亢道:「正是貧道。」

「不知道殿下差人尋貧道,是所為何事?」

「卜卦。」李容徽隨意在他對面坐下,遞過一隻錦盒。

凌虛道長目不斜視,只自道袍袖袋中取出三枚銅錢,放於掌中,雙手緊扣道:「殿下所求何物?」

李容徽淡聲道:「那便問問,最近一次天災是何時,在何地?」

凌虛道長念念有詞了一陣,放下銅錢,睜開眼來,鄭重道:「災星北降,禍鬥西移,不出三載,江山西北面,必有大災。」

「大盛朝能稱得上是西北面的,少說也有二十餘城池,不必說三載,便是一載之內,多少也會有一些雪災洪澇,都是常事。」

「先生算得籠統了一些。」李容徽平靜開口:「不如我來替道長卜上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