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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音聽了,只覺得身上一陣發寒,忙收回了視線,一雙眼睛再不敢往旁側的宮室裡看,生怕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你,你不是說有許多宮人來許願的嗎?怎麼是不乾淨的地方?」

她說著忙加快了步子,離李容徽近了一些,攥著袖口的手指有些發顫:「可這是白日裡,白日裡,應當是不會發生什麼的吧?」

她顫抖的語聲方落,走在前處的李容徽便停下了步子,修長的手指穩穩地握住了她的袖緣。

「別怕。」他的聲線低醇,似連綿陰雨後,第一縷月光照在庭院花枝上,無端令人覺得心安。

棠音愣了一愣,轉過目光看向他。

李容徽並沒有回頭,只輕輕握著她的袖緣,帶著她往前走。一張昳麗的面孔,全隱沒在淺金色的日光裡,看不清神情。

「別怕。」他又重複了一次,語氣平靜而柔和:「王貴嬪即便真有魂魄在世,她要帶走的,也一定是我,而不會是你。」

他的語氣這樣平靜,以至於棠音覺得自己慌亂的心也隨之漸漸凝定下來,不再如最初那般惶恐了,只略帶疑惑地輕聲問他:「為什麼她一定會帶走你?你認識她嗎?」

李容徽眸底暗芒微深,須臾卻又輕輕笑起來:「我聽宮人們說過,孤魂野鬼害人的時候,每回只能帶走一人。只要我走在你前面,她就帶不走你。」

棠音微微一愣,旋即蹙眉道:「那你怎麼辦?」

話音方落,一陣淺淡的木芙蓉花香便隨著語聲湧入鼻端。

繼而,李容徽低醇的嗓音也輕輕響在身側:「我們到了,這便是我與你說過的地方。」

第23章 廢殿 我跟你一起去。

眼前是一座荒廢已久的水榭,蒼青色的琉璃瓦上蒙了塵垢,高聳的飛簷也折斷了稜角,整座水榭了無生氣地浮在水上,像是瀕死的困獸。

而這樣荒敗的背景下,一株木芙蓉花樹亭亭立於水榭之前。

如今正是花開時節,純白與淺紅雙色的重瓣木芙蓉壓枝綻放,淺碧色的花枝上,繫了無數紅綢,水風拂過枝端,無數紅綢隨風而起,如滿樓紅袖招展。

沈棠音眸光微亮,提著裙裾小步過去。

花樹生得有兩人多高,但仍有不少枝條被綻放的木芙蓉花與紅綢一同壓下,只比她略高上一點。

棠音便踮起足尖,碰著了離自己最近的一條紅綢,輕輕握在掌中,剛想去看上面寫的字,卻又遲疑了一下,小聲問李容徽:「這都是宮人們許的願嗎?我偷看是不是不太好?」

「宮中傳言,說是紅綢上的字,看見的人越多,心願越容易實現。況且若是不欲被旁人窺見的,便也不會特地寫在紅綢,掛在花枝上了。」李容徽伸手,攀下一枝花枝,輕聲念出了紅綢上的字跡:「今年出宮,想嫁給鄰村的阿狗哥。」

他的嗓音低醇,念出這段話來多少有些不倫不類,沈棠音忍俊不禁,笑出了聲來,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紅綢,輕聲念道:「老家起了蝗災,今年的俸祿都寄過去了,還是填不滿窟窿。希望娘娘能夠早些喜得龍子,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好跟著得些賞賜。」

「新來的那個小宮女生得真是清秀,要是她能與我做對食,我便拿省下來的錢給她買珠花。」

「錦屏姐姐的病一直不好,太醫也不肯來。若是她能夠好起來,我願意吃素一個月來還願。」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念了幾條,棠音倏然想到了什麼,放下手裡的紅綢抬眼望向他:「我記得你說過,你是來還願的。」棠音說著,往後退了幾步,目光在掛滿了花枝的紅綢上巡睃了一陣子,好奇道:「那你的願望掛在哪裡?我也能看看嗎?」

李容徽鬆開了握著的花枝,抬手為她指了個方向:「應當就在那裡。不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