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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頁

李容徽說得對,小書生都沒什麼好心思。

無論是書裡的,還是寫這本書的,都沒什麼好心思。

因怕中途出去太過惹眼,被諸位貴女們發現,傳出什麼閒言碎語來,兩人只好一直坐在雅間裡將整折戲聽完,一直到散戲清場,所有貴女各自歸家了,昭華這才拉著棠音回了馬車上。

冬日的日頭落得早些,彼時已是華燈初上。

四面燈徽落在道旁未化的積雪上,粼粼有光。

一路上,棠音都沒有做聲,反倒是昭華一路安慰著她。

只是昭華愈安慰,她心底就愈是沉重,等到了相府門前的時候,已在心裡發誓,再不去杏春園了。

而昭華對此並不知曉,待寶珠、寶瓶放好了金絲木腳凳,又打起了車簾請棠音下來的時候,昭華仍握著棠音的手,輕聲開導著:「如今民風開化,哪怕是野合,只要不傳出去,也沒什麼。」

「若是你他日成了婚,覺得夫君三妻四妾令人心煩,便來找我,我偷偷養幾個面首給你。」

她話音落下,車簾子也被人捲起,外頭紅彤彤的燈籠光照進來,正落在兩人裙裾上。

棠音正低頭看著鞋尖,被這一驚,倒也抬起頭來,目光往外一落,長睫便是重重一顫:「哥,哥哥,你怎麼來了?」

守門的小廝不知被遣去了哪。喜慶的大紅的燈籠下,只沈欽一身月白色大氅,獨自立在府門前,手裡提著一盞風燈,聞言略有些無奈輕笑一笑:「都快宵禁了,你還不回來,若是父親知道了,怕是又要生氣。」

「我本打算自己出去尋你,沒想到卻在府門前遇見了。」

「這是你家哥哥啊?」昭華沒見過沈欽,目光隨意在他溫潤的面孔上一落,剛想移開視線,卻倏然想起了什麼,語聲微顫:「方才我們說的,你都聽見了?」

棠音聽完臉色一白,忙踏了腳凳下來,提著裙裾匆匆就往自家哥哥那跑,想要伸手掩他的口。

要是自家哥哥問上一句』公主說的是野合那句還是面首那句『,那這人可就丟得大了。

可等她跑到近前了,還是晚了一步,沈欽已輕聲開了口。

「方才站得遠了些,未曾聽清,還請公主見諒。」

「就這幾步遠,若不是耳背的老翁,怎麼可能聽不清?」昭華脫口而出,旋即卻又反應過來,一時間又羞又惱,只一把摔下簾子:「寶珠、寶瓶,回宮!」

坐在車轅上寶珠、寶瓶齊應了一聲,一起調轉車頭,往皇后駛去。

「微臣沈欽,恭送公主。」沈欽也輕輕抬手做禮,全了禮數。

車輦碌碌而去,沈欽打起風燈,帶著棠音往後院中走。

走到一條小徑的時候,棠音見四下無人,忍不住輕扯了扯自家哥哥的袖口,輕聲道:「哥哥,你怎麼知道那是公主?」

自己雖與昭華來往得頻繁,但都是自己去玉璋宮裡見她,而昭華還從未出宮來過沈府。且這次也沒遞拜帖,哥哥是怎麼知道的?

「之前走馬會的時候,遙遙見過一面。」沈欽笑了一笑,輕聲答了。

棠音應了一聲,知道方才的話哥哥定是聽見了,心裡更是不自在,攥著自家哥哥袖口的手指也收緊了一些,小聲道:「其實她平日裡並非如此,也是十分端莊的一位公主。關於,關於……」

她實在狠不下心在自家哥哥面前重複野合兩個字,只能輕咳一聲帶過去,又道:「關於那幾個字,都是聽完戲以後,她怕我窘迫,故意說出來逗我的。」

沈欽任由棠音將自己的袖口揉得發皺,只將視線輕輕抬了起來,又笑:「原是去聽戲了,聽了哪一折?」

棠音面色愈紅,攥著沈欽袖口的手指也鬆開了,有些不自在地絞著自己的袖緣,好半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