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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頁

李行衍已走到了兩人身前,對棠音輕聲問道:「這位是——」

棠音聞言,卻下意識地退開一步,警惕般地離那名女子更近了些,只輕聲道:「回太子殿下,這位是我的閨中密友。」

她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道:「她近日裡傷了嗓子,不便與殿下請安,還請恕罪。」

李行衍倒未曾將此放在心上,只隨口問道:「可要請太醫診治?」

「還是不必了。她已請過郎中,說是沒什麼大礙,將養幾日便好。」棠音說著,又對李行衍微微福身道:「我與她求的簽是同一支,便也不必再解了。加之她身子不好,我得早些送她回去,便先行告退了。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說罷,她已牽了那高挑女子的衣袖,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轉眼,便走下青石階不見了蹤影。

李行衍倏覺心中的古怪之感愈甚,還未待他想清始末,便聽身後解簽的僧人淡淡一聲:「施主,您的簽解好了。」

李行衍下意識地伸手接過,卻見染著佛檀氣息的簽紙上僅有一句短詩。

『明珠在握時,不作明珠看,流落他人手,嗒焉長遺憾。』

山坳處,馬車上。

棠音踏著小竹凳上了車輦,將車簾子密層層地放落,這才輕舒出一口氣來,小聲道:「方才真的好險。」

而她身旁,李容徽也已摘下了幕離,也輕輕頷首:「確實好險,我也不曾想到,會在此遇見皇兄。」

他說著輕瞬了瞬目,略有些疑惑道:「我聽說皇兄與父皇一般,通道不信佛。也不知道今日為何突然起了心思,來了這般偏遠的寺廟。」

棠音被他這樣一提點,便也明白過來,小襖內轉瞬便出了密密一層細汗——李行衍不會是差人盯著她吧?

真是可怕至極。

她不敢深想下去,下意識地轉開了話茬,輕聲道:「你方才還沒來得及解簽吧?恰好我也是七十八簽,雖我們求的東西不同,但簽文應當是一樣的,你想聽嗎?」

李容徽輕輕點頭。

棠音遞過了自己手裡拿著的簽紙,一句一句給他解釋了一遍,杏眼裡鋪著笑:「其實這簽文這般拗口,想說的,卻只有幾個字罷了。」

「所求皆如意。」

李容徽聽了,那雙淺棕色的眼裡也轉上笑影:「那便是佛陀答應了你我的心願。」

棠音聞言似乎想起了什麼,訝然道:「可我記得你求的是姻緣。」

她頓了一頓,小聲開口:「與誰的姻緣啊?」

她話一出口,卻見眼前的少年神色淡了下來,只定定望著她不動。待看得她面上都有些發燙了,這才察覺似地,略垂下臉去,啞聲開口。

「曾經失去的,和將來要得到的。」

這句話說得雲裡霧裡,棠音不解其意,只當是他不願說,便也沒再逼問。

只自車內小几底下拿了出檀香子與棋盤來,輕聲道:「這裡離盛京城還遠,不如我們先打兩把雙陸解悶?」

畢竟有了來時的事,她可是再不敢在車裡睡去了。

萬一再做出什麼輕薄之事,可就真的解釋不清了。

李容徽又抬目看了她半晌,便也頷首答應。

他隨手拿起了一枚檀香子,手中不覺間卻用了幾分力道,近乎要將其上捏出白印。

棠音方才,為何那麼急著將他從解簽處帶走?

是因為李行衍麼?

是怕他發覺,怕他不悅?

可明明求到同一支簽文的,是他與棠音。

不是李行衍。

他有些惱怒地想了一陣,卻在棠音抬目看他之前,將面上的神情恢復如常。

修長的手指一抬,一枚檀香子無聲落在棋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