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傑轉頭問道:「雷……老虎……小妹妹,你爹孃呢?」
「我只有爹,我娘生了我就跟城裡人走了,我爹傻乎乎的,每天只知道坐在林子裡等起風,林子都給他坐了個遍,一年到頭沒幾天在家。」這缺心眼的小姑娘,說自己爹竟然用「傻乎乎」這種形容詞。
「嗯,這個沒用的傢伙,著實一無是處,連老婆都守不住,一天到晚在林子裡坐著,也不見他制上幾把好琴,這一回當真是血本無歸,死後教我如何敢去見先祖。」雷公口中罵道。
這一家人,算是真見識了。
徐傑忽然想起什麼,義憤填膺說道:「得去找拓跋王賠!」
只見雷公咬牙切齒:「定要去找他賠!」
「對對對,要他賠,這般上門欺負人的事情,哪裡能忍。」徐傑煽風點火,看熱鬧也不嫌事大。
雷公看著徐傑,鄭重其事點了點頭:「我得去尋這廝賠琴。」
徐傑莫名有些高興,似乎覺得這琴仙傳,還真有幾個好故事可以寫。
拓跋王城裡,若是老拓跋王知道這一幕,不知會作何感想。
拓跋王城外,瓜州城南的大道上,一個瘸腿的漢子趕著一架破馬車,慢慢往東南而去。還不時回頭掀起車簾,看看車內之人。
車內那人,渾身的血氣還沒有散去,身上包裹了許多處滲著血跡的紗布,頭上也包裹著一塊紗布,甚至一隻眼睛也被包裹了起來。
這般的傷勢,給人一種慘烈之感,趕車的瘸腿漢看了兩眼,又把車簾放了下來。
裡面的漢子卻忽然出了幾聲笑意,極為暢快。
趕車的瘸腿漢子說道:「種大俠,都這般模樣了,那隻眼睛興許都要瞎了,你還笑得出來。小的真勸你一句,下次當真做不得這般的事情了。這回活著出來,不知走了多大的運道。」
車內的漢子笑聲不止,口中問了一語:「我的刀,你學不學?」
可見這漢子當真是開心,開心到主動開口問人學不學刀了。
趕車的漢子聞言大喜,喜得有些吃驚,似乎不敢相信,口中卻不由自主連連說道:「學,小的學,小的認真努力學。」
「嗯,我的刀,唯有一條路,就是一次一次做這般的傻事,做一次傻事,就能長一番修為。如今我已然是先天,待得傷好了,再來拜會老拓跋王,再搏命一戰,勝則再進一步,敗則死!你敢不敢學?」漢子問的話語,極為認真,如今他一身傷勢極其嚴重,卻當真就這麼成就了先天。世間怪事,無奇不有。
趕車的漢子聞言愣住了,他哪裡想得到這刀真的要用命去學的,心中僥倖問了一語:「種大俠,是一直如此還是破先天的時候如此?」
「一直如此,學刀的第一招,就是如何與人搏命的招式。想要進步,便真要與人一次次搏命。」車內的漢子依舊認真。
只是車外沉默了。
車架慢慢往東南,車內的漢子搖搖頭,然後開口一語:「去京城。」
「種大俠,我想去一趟秦州,帶上我兒子。」
「嗯,順道走一趟吧。」
大同府,一個身形極為肥碩的胖子,帶著幾百匹馬在長城關口之下等待入關,關口還未開啟,城頭之上已然有人開口大喊:「誒……那胖子,你的馬如何賣?」
胖子抬頭看了一眼,搖搖頭道:「不賣你,快把城門開啟。」
城頭上那人做了皺眉,示意左右去看關口城門,自己也下城而來。
關口一開,胖子慢慢打馬而入,身後繩索串著的馬,至少有五六百匹之多。
這般的景象,當真有些怪異,一個人在草原帶回來這麼多匹馬,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事情。
城頭上下來的那人,心中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