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種師道,這麼多年來,心心念念,不過就是完成師父的遺願,也就是為師父報仇雪恨。
江湖人,就是快意恩仇,有恩必報,有仇更要報。以頭搶地,死而後已。
歐陽正的死,並非如歐陽正所想那般是結束,而是仇恨。
莫要辜負了歐陽公,張立的話語聽到徐傑耳中,更讓剛才還有一絲理智的徐傑怒不可遏,只見徐傑手臂一抬,張立已然往外翻去,刀光出鞘而來,口中還有一語:「納命來!」
夏銳聽得這聲大喊,嚇得身形一軟,人已轉身躲在了御案之後,口中還在大呼:「來人啊,來人啊,有刺客,護駕!!!!」
護駕之人自然是有,若是沒有護駕之人,夏銳在那御案之後,也說不出這麼多話語,必然早已一刀兩斷。
衛二十三的劍,早已橫在了徐傑面前,連帶衛九,也站在了御案之前。
此時的夏銳,腦中皆是那一日緝事廠門樓之上提著人頭橫刀而立的身影,也是那一日皇城之上大殺四方的身影。
此刻,夏銳終於知道自己到底是忌憚徐傑什麼了。夏銳忌憚的不是徐傑功高蓋主,忌憚的不是徐傑恃寵而驕,夏銳忌憚的是徐傑是那規則束縛不住之人,是那皇權壓不住的因素,是那天子威嚴震懾不到之所在。
勇武不服管轄,膽大可以毫不猶豫篡改遺詔。
是的,夏銳是怕這天下有這麼一個管不住的無法無天之輩,有這麼一個不安定的因素,有一日會大鬧天宮,會危及天子威嚴。興許就如今日,越怕發生什麼事情,這件事情就越會發生,世間之事,永遠都是這麼個道理。猶如一種心理暗示,讓人不斷把事情推向自己擔心的那個局面。
天下萬事萬物,皆在天子腳下。為何這天下偏偏就還有一個人不在天子腳下?甚至天子心中都知道,這個人永遠不會在自己腳下,甚至天子自己都沒有那份自信讓這個人在自己腳下。
憑什麼天下就有這麼一個人?
這些,才是原罪!
大戰已起,甲士如潮水一般湧入,又在張立眼神示意之中劍撥弩張卻不上前。
徐傑如瘋魔一般,並不真的與衛二十三決死,只是一次一次想擺脫衛二十三沖入那御案之處。
衛二十三不斷攔截著瘋魔徐傑,口中大喊:「徐文遠,莫做傻事!」
「讓開!」徐傑怒吼一語,江湖有義氣,聽起來俗不可耐,卻又正是那些江湖人的過人之處。今日徐傑,只為報仇雪恨。
「徐文遠,職責所在,今日你過不得我手中之劍!」衛二十三是在勸徐傑,讓徐傑知道這般不過徒勞無功。卻也真是衛二十三職責所在,金殿衛近三百年傳承,一代一代高手,職責都是如此。就算管不得什麼爭權奪利,管不得什麼政治傾軋,但是必須要管得皇家安危。
開國之初,高祖身邊,高手如雲,到得如今,金殿衛已然比不得當年那般高手如雲,其實金殿衛也在慢慢凋零,凋零到千餘金殿衛,不過幾個先天高手。這份職責,已然成了最後的榮耀。
徐傑是真過不得衛二十三手中之劍,再如何凋零的金殿衛,依舊是金殿衛,依舊有三百年前那些隨著高祖打下天下之人的傳承,無論從武道理論的先進,還是到人才培養的機制,金殿衛的優勢,遠遠不是江湖門派所能比擬。
衛二十三武藝到底有多高,徐傑以往並不真切瞭解,今日才真正明白衛二十三到底有多恐怖。
就如衛二十三的劍,揮舞起來毫無威力可言,卻又帶著千鈞之力,砍在大殿棟柱之上,連痕跡都沒有,砍在徐傑刀上,卻又讓徐傑不由自主身形急退。
衛二十三,是真的能擋住徐傑。昔日裡衛二十三在那摘星樓殺左定之父,更是毫不費力。
便聽徐傑又喊:「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