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6部分

案子嫌疑人的問題,他保持了警察一貫的客觀謹慎,僅憑他從別處聽來的隻言片語,根本就無法判定誰有罪或誰無罪。

“我這裡連物證都沒看到。至於人證,唯一知道真相的還躺在醫院裡。”顧暝如是說。

只是盧秉一還沉浸在之前的痛苦中,聽不到她希望的答案,便以為顧暝也不信她。

“連你都不相信我了。”她用盡全力說出這句話,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一種比剛才更為崩潰的感覺。顧暝的不相信,讓她更難過。

她無力地結束通話電話。顧暝在那一頭靜靜聽著忙音,喃喃自語。

“我一直都相信你啊。”

入夜,冬天刺骨的寒風冷得更甚,比刀子鋒利百倍。範澄扉和幾個學生看過賀風帆之後,從醫院回來。說是看,其實也不過只是隔著ICU的玻璃,站了一會兒。想看也看不到什麼,被層層包圍的ICU,像一個奇特的牢籠。探視者想要看到裡面的人很困難,但裡面的人想要出去卻總能成功。唯一的差別是狀態不同,要麼活著出來轉入普通病房,要麼死了被人抬去太平間。

人生就是這麼殘酷。

迎著寒風,範澄扉打了個寒戰。眼看生物樓近在眼前,她小跑起來。

樓裡並沒有暖和多少,但至少能為她抵擋那刺骨的風。範澄扉跑上二樓,摸索著開了頭頂的燈,卻怎麼也找不到辦公室的鑰匙。

越找越煩躁,她深吸一口氣,失神地靠著門。生物樓的變故接二連三,壓迫得她毫無招架之力。世界寬闊得沒有邊際,卻又只剩下了她一個。

她無力,她恐懼。

刺耳的電話鈴聲似乎又在她耳邊此起彼伏,來電人的聲線交織成一張巨網,越關切就織得越緊。她甩甩頭,望向走廊,一張張熟悉的臉在盡頭浮現,轉瞬間又被黑暗吞噬。

她敬重的鐘振閔,如今躺在萬里之外,生死未卜。無論他曾經的私生活是怎樣,在她眼中,他至少是一位嚴謹而又出色的學者,始終都是。

她關心的賀風帆,也遭受了一場無妄之災。對於這個朋友,她也許一直都懷著愧疚吧。她還記得自己曾說過要看到他幸福。看到他幸福,她才能安心,才能不愧疚。可現在的他,不僅沒能讓她安心,反而拉著整棟樓的人一起揪心。

她最愛的費澈,一切結束得是那樣倉促。馬上又到平安夜,一個她無處逃避也無法忘記的一個日子。

她喘息著,不願去想明天。

此時此刻,走廊深處忽然亮了。

她詫異地睜大眼,費秋澍的臉龐浮現在盡頭。她揉揉眼,視線卻愈發模糊了,費秋澍的臉怎麼也看不清。

她又抹了抹眼睛,手中溼潤的觸感提醒她,原來自己早已流下眼淚。

沉默、無力,臉頰上兩道扎眼的淚痕卻又像是知曉世事無常的嘆息。

這就是費秋澍開燈瞬間所見到的範澄扉。

他本以為樓裡沒人了,直到開啟樓梯口的燈才發現她竟也還沒離開。他見她靠在門上無聲落淚,心中一滯。良久,他亦是沉默,徑直走了過去,奉上自己的肩膀。

範澄扉不知何時察覺到自己哭了,看到費秋澍朝她走來,終於明白這不是幻覺。一股莫名的力量驅使她抱緊他。

他感受到她的隱忍,雖然哭得很壓抑,但身體卻不住顫抖。他一怔,也抱緊她。

不需要多餘的言語,只是抱緊她。

遲到了一年的這場大雨,終於落在他肩頭。

他緩緩拍著她的背,仍舊沉默,他知道她明白。她也知道他明白。

忽然,他的眼眶也是一熱。他認命地閉上雙眼,可已有晶瑩的液體先一步流下。

樓道里兩盞燈閃著微弱的光,打在他們身上,努力照亮彼此的臉龐。所有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