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澄扉並未表明態度,換了個話題:“你答應跟盧學一合作了?”
“為什麼不呢?我們提供實驗室,他提供獎學金,多幾個學生受惠總是好的。”他挺直腰板,活動一下筋骨,“這筆買賣很划算啊。”
範澄扉依舊不置可否,她歪著頭,似乎在思考什麼,然後也伸手翻找起來:“葛矜是不是生了?”
“哦對,昨天剛收到她的簡訊,前天夜裡生的,是個千金,足足八斤吶。”賀風帆笑著說,忽然覺得不對勁,便停下手裡的活,“你今天怎麼那麼多問題?”
“原來是個小胖妞啊,不錯不錯。”範澄扉揮了揮手中打算借走的打孔機,彷彿沒聽到他的後半句話,“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去看看她吧,順便買點東西給小胖妞。”
原本整齊的書桌被她翻亂了,賀風帆癱坐在椅子上哭笑不得。聽到她的提議,他瞥了她一眼,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
“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也許吧。”範澄扉聳聳肩,“有些事該做還是要做,逃避也沒有用。倒是你,一向不願和那些企業有瓜葛,這次竟然同意合作。”
他漫不經心地聽著,嘆了口氣,仰頭望向書架。看著看著,眼神突然亮了。
“就像你說的,該做的還是要做,不應該逃避,也無法逃避。”他說著,踮起腳夠到最上排印有“文保所”字樣的資料盒。
終於找到了。
監控室內,顧暝死死盯著螢幕,一言不發。管平告訴他,《忘川凌丘圖》失竊當日,可能還有另一件東西也被盜了。
盧秉一問了個大概,不想打擾他,便只能陪他一起看。
“哪兒呢?”終於,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將視線從螢幕上挪開。
顧暝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仍舊認真觀察著。
“你又不說清楚丟了什麼,怎麼找啊。”盧秉一嘟囔道。
“是管平自己不說清楚……”顧暝飛快地在鍵盤上敲了幾下,手猛地停住,“你看!”
盧秉一順著顧暝指的地方望去,對比他之前調出的畫面,看出了門道。畫面中位於《忘川凌丘圖》後面的一排古書,似乎少了兩本。
她示意他將前後幾天的監控重放一遍,越看眉頭越緊。
“不是丟了,只是位置變了。”她湊近螢幕,做出自己的判斷。
“大概是誰開的玩笑吧。”顧暝鬆了口氣。
盧秉一沒有說話,說不出哪裡還有問題,只是隱約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她動手放大了書架部分。被挪動過的書,一本是碑文拓本;還有一本——她睜大眼,咒罵一聲,怎麼又是它。
《說文解字》。
07 自覺為咒(四)
兩人走出監控室,直奔展廳。
“這些人裡面,你覺得誰最可疑?”盧秉一走在顧暝前面,沒等他回答,便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在我看來,首先,靳懷煙是不可能的。”
“咳,你能讓我這個專業人士說兩句嗎?”顧暝尷尬地打斷她。盧秉一這才想起自己是人家的跟班,便狗腿地請顧暝先說。
“就作案動機而言,本案最大嫌疑的人應該是小丁,她家人生病急需用錢,但案發那天她請假去了醫院,根本沒來上班。所以,可以暫時把她排除。”
“那管平呢?”
“他看起來確實鬼鬼祟祟的,但那不過是因為他不想讓人知道他在準備會計考試。至於館長……”
“館長?這不可能!”
“我知道,我沒說他有嫌疑。他當時在外地,而且也沒有動機。”
正說著,兩人已經來到展廳。
一件件文物躺在展櫃中,盧秉一緩緩走去,生怕驚動它們。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