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冤。
“當中的‘花’香乃是月季‘花’,‘花’瓣蒸煮過後擰出來的汁子,每一罐這樣的膏子裡,只添了一兩滴,如此香氣不會過於濃郁,以致與‘藥’味‘混’雜,又使人無法忽略。新增月季‘花’的汁子,主要目的自然是為了增香,但這月季‘花’,原本也有活血美容的效果,算是一舉兩得。”
她一絲不‘亂’地答,又補上一句:“那月季‘花’是我自家種的。”
旁邊蘇時煥便適時道:“前些日子晚輩調出來的一種香料,送給您之後,您不是還誇氣味好聞來著?那裡頭便用了葉姑娘家裡種的月季,是我瞧著比旁處的好,特意去她家裡買的。”
湯景亭終於點了一下頭。
早前蘇時煥送給他試用的香料,氣味他當真十分喜歡,不可否認,的確有那月季‘花’的功勞。細想想,這姓葉的丫頭為了製出好的美容護膚品,連添香的‘花’都親手種——本領如何暫且不說,至少很用心。
“這東西叫什麼?”
他指著葉連翹手裡那罐東西問。
“千金悅澤膏。”
葉連翹抿‘唇’道:“您可願意試試?”
“試試就試試,我怕你不成?”
湯景亭翻了翻眼皮,立刻大喇喇挽起袖子伸出手。
葉連翹趕忙將手裡的罐子‘交’給曹師傅,同他仔細說了說這膏子該如何塗抹,然後又讓人立即去取一把傘來。
“千金悅澤膏在塗抹的時候,最好不要曬太陽吹風,勞湯老先生在傘下坐一炷香的時間。”
曹師傅也不耽擱功夫,待傘撐起,立刻如葉連翹所說的那樣,將那瑩瑩的膏子小心塗抹在湯景亭的手背上。
大男人——還是個老人,當著眾人的面試用護膚品,這在大齊朝來說,簡直是聞所未聞的一件事。然而在場的所有人心思都在那所謂的“千金悅澤膏”效果究竟如何上頭,誰也沒想起來發笑,竟是一點兒聲氣也沒有,都屏住呼吸一瞬不瞬盯著曹師傅的動作。
湯老先生一臉泰然地坐在椅子裡,當那膏子觸到他手上面板的一剎,眉頭便不自覺地挑了挑。
他是將‘藥’材擺‘弄’於股掌間的老行家,凡是與醫‘藥’相關的物事——甭管它是護膚品還是成‘藥’,只要一經觸碰,他便馬上能知道有沒有效。
栝樓子、桃仁、蕪菁子和豬胰,這些都是清潔汙垢、收斂鎮靜面板的好東西,尤其適合夏天使用,能使肌膚潔白潤澤,顏‘色’紅潤。膏子調和得非常細膩,軟乎乎的,塗在手背上,有一絲清涼感,卻並不太過寒涼,即使是在這三月的天氣裡使用,仍然非常舒服。
那股子淡淡的月季‘花’香緩緩地騰上來,讓他突然很想靠著椅背闔眼休息片刻。即便給他塗抹的人是曹師傅,他也不得不承認,且不論效果如何,這整個過程,原本就是一種享受。
很快他便產生了一種感覺。
手背上的肌膚縫隙,好似被那無孔不入的膏子給填滿了,面板彷彿長了小嘴,一下下拼命地把營養往裡吸——中‘藥’起效的時間原本慢一些,不可能只使用一次兩次便有奇效,但他可以肯定,若他真在這傘下坐上一炷香的時間,他這隻手或許不會變白,卻十有**,會顯得比另一隻水潤許多。
關鍵是,他很清楚這膏子裡都新增了些什麼,沒有任何不該有的東西!
今天這一上午,他心裡不止一次地起了鬆動,這會子算是徹底瓦解。
一直以來,他始終拿葉連翹“沒有真材實料,是招搖撞騙”來說事,然而今日所有的人都瞧見,他這種說法是站不住腳的,再堅持下去,便是給自己塌臺。
更重要的是,在來參加這場場聚會之前,蘇時煥便已經同他‘交’代過,事情一定要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