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呢，真是有出息的孩子。你媽死那會兒，我還幫她趕過壽衣呢……&rdo;

飛虹站起來給她讓座，&ldo;對，是我，伯母，您的恩情我一直都記著呢。來，您坐這。&rdo;

老太太也不客氣地坐了下去。

蘇敏算是看出來了，這老太太打得一手好感情牌。

&ldo;記著就好，記著就好，眨眼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孩子都很大了吧？&rdo;

&ldo;18歲了。&rdo;

&ldo;嗯，很大了。過些年，你都可以做奶奶了……&rdo;

飛虹笑起來，大家也跟著&ldo;呵呵&rdo;地笑起來。

&ldo;老奶奶，您能把您兒子有可能去的地方都告訴我們嗎？早抓到對他有好處。&rdo;林警官見過這老尼姑一次了，這是第二次詢問這個事情，他這也是當著領導的面，例行公事。

老太太也是怕了，沒想到蘇家這麼絕，可是她兒子也不能躲一輩子吧。她想起剛剛蘇強生跟他講說自己投案會輕判，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這麼一回事，還是蘇家誆她話呢？她衡量了片刻講：&ldo;我在山上那麼久，哪裡會知道他的去處，我對這個兒子是一點辦法沒有的……&rdo;

&ldo;你可以好好想想，沒關係，不著急，慢慢想。最好呢，是讓他自己回來，這樣的話，可以減刑。&rdo;局長畢竟是局長，一眼就看穿了老太太的心思。

老太太的眼神果然是放出光來，警察的話應該是可信的，看來蘇家也沒有誆人了。

&ldo;得讓我想想啊，想想……他丈母孃家你們去了沒有，山裡頭還有個姐姐，你們去了沒有？&rdo;

這一問，林警官支支吾吾地道：&ldo;還沒有，打算明天去！&rdo;

&ldo;我覺得更有可能去那個姐姐家裡，不是親姐姐，是我認的乾女兒。我是腿腳不靈活，不然我就自己去了。&rdo;老太太嘆了口氣說：&ldo;得，我先回家一趟吧，你們先坐著，我去看看我媳婦回來沒有！&rdo;

林警官道：&ldo;那我陪您一起去吧！&rdo;

&ldo;不用不用，我問話比你們應該管用。&rdo;老太太又顫顫巍巍地回家了。

一直覺得老太太可疑的蘇敏趁著上洗手間的功夫從後門溜走了，尾隨著老太太。

李家依舊大門緊閉，老太太熟門熟路地從小窗臺上摸出一把小鑰匙，她左顧右盼一圈，確定沒有人跟蹤才從側門進了室內。

躲在圍牆後的蘇敏透過縫隙觀察院子裡的情況，從老太太一系列的動作來看，她是個知情人，而且李春成就在家裡。老太太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出來。娘倆得談判，李春成不願意坐牢，老太太呢，自然也不情願，可蘇家不會放過他，強生不過是輕傷，左不過關他幾個月就會放出來了，總比一輩子不敢回家強。

太陽漸漸落山，處於村裡主幹道上的李家門口有了行人，蹲在牆腳的蘇敏過於扎眼。蘇敏躲進李家的草垛，那裡隱蔽的同時，可以掌握院子的動向。

草垛，是孩子們過家家、玩遊戲的好場所。通常是幾堆草垛堆一起，中間會有縫隙，縫隙裡可以躺兩個人，隱蔽而又安全。在縫隙中架上棍子，鋪上稻草，就成了一間房。蘇敏對這樣的細節記憶猶新，坐在裡面看外面飄著細雨的，灰濛濛的天，聞著稻草乾枯的味道，小小年紀的她竟生出一種安全感，當時她想，以後長大了有一處這樣擋風遮雨的地方就滿足了。現在細細回憶起來，那種感覺還是很棒，這便是她內心最原始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