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柱啐了一口道:“費那勁,劈頭一棍,照樣變傻子。”
關璐也忍不住爆了粗口:“美國佬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漢尼拔保持著優雅的紳士風度,和藹的解釋道:“不不不,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這是一次很有前瞻性的試驗,你們的犧牲和貢獻會銘記在人類的發展史上,而且這種試驗的死亡率也並不是百分之百,還是有人能夠回來的,我祝願你們中也有幸運兒,好的,回頭見,女士,先生們。”
……
目睹悲慘一幕的劉彥直進入瘋狂狀態,他不相信自己已經死了,他要改變這一切,他要扭轉歷史,顛倒乾坤,但是一個遊魂什麼也做不了,連阻止別人帶走兒子也不可能。
劉彥直一腔怨氣直衝雲霄,嗖的一下飛上高空,俯瞰著滿目瘡痍的舊金山,道道黑煙沖天,又是一棟房屋倒塌了,他不忍再看,毅然向著太平洋方向飛去,他要返回翠微山,返回基準時空,想辦法恢復肉身,好營救自己的妻兒,雖然希望渺茫,但總要試了才能死心。
浩瀚大洋無邊無際,劉彥直意念一動就飛越了太平洋,他的身軀不是實體,而是一團意識,所以速度超快無比,當他停下來再看腳下,依然是大地震中的舊金山,依然是道道黑煙沖天,一棟房屋倒塌下來,劉彥直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什麼,自己無意間窺得時間的終極奧秘,他不懂相對論,但知道一點,只要速度夠快就能追得上時間。
劉彥直嘗試著再次向西飛行,嚴格來說他這種已經不是飛行,而是瞬間移動,以光速繞著地球逆時針瞬移,赤道周長不過四萬公里而已,北半球舊金山緯度的距離更短,對他來說就是彈指一揮間。
一不小心轉多了,再度停下的時候,腳下的舊金山依然是一片荒蠻之地,沒有城市的蹤跡,只有兩座西班牙人建造的要塞,木頭柵欄,高高的木質瞭望塔樓中,扛著燧發槍計程車兵警惕的看著內陸方向。
這大概是十八世紀中期,上加州還是西班牙的殖民地,後來墨西哥獨立,這裡又變成墨西哥的領土,再過將近百年時間,美墨戰爭後,這裡才成為美國領土,繼而發現了金礦,無數人蜂擁而至,這才成就了舊金山這個名字。
劉彥直換了個方向,順時針瞬移,這次他在心中默唸著時間,控制著轉圈的次數,經過無數次調整,這個無數次可能是一萬次,也可能是十萬次,對於掌握了第四維的人來說,時間可以任意揮霍,就像太平洋的水一樣取之不竭用之不竭,總之,劉彥直終於掌握了規律,挪動到了1906年4月18日舊金山大地震爆發前的一刻。
凌晨時分的舊金山一片寂靜,東方破曉,晨曦籠罩著城市,街頭的煤氣燈已經熄滅,送牛奶的馬車輪子碾過柏油路,唐人街上勤勞的華人們已經開始一天的忙碌,尤其是那些開洗衣店的人們。
林素開的洗衣店懸掛著中文招牌,字跡清秀婉約,應該是琴棋書畫精通的林素親筆所書:彥直洗衣。劉彥直頓時明白,林素在用這種方式尋找丈夫的下落,只可惜她的努力都白費了,春閨夢裡人根本就不屬於這個時代。
洗衣店是很辛苦的行業,二十世紀初還沒有洗衣機,全靠人力手洗,西方人的衣服需要漿洗熨燙,程式比單純水洗繁瑣許多,華人洗衣店遍地都是,靠的是價格競爭,本小利薄,每天要洗大量衣服,林素只能親力親為,每天早早起來幹活,才能為自己和兒子掙得餬口錢。
雖然已經在美國住了六年,林素依然穿著中國服裝,留著中式髮型,看起來和當年初相識時無甚差別,只是做事變得雷厲風行了許多,她在廚房裡麻利的做著早餐,煎蛋培根牛奶,做完了蹬蹬蹬上樓,將一個胖墩男孩拎了下來,以一口熟悉的略帶湖南口音的北京官話教育兒子:“快吃飯,吃完了唸書。”
兒子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