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睡覺,身下是滔滔洪水,水中卷著牛羊屍體樹木,到處是漩渦激流,令人恐懼萬分。
難道做夢迴到了1998年的抗洪前線?這跨度夠大的啊,劉彥直爬起來才發現年代搞錯了,這不是公元1998年,而是史前不知道什麼年代,人們頭上還沒有髮髻,都是披頭長髮用抹額箍起來,身上穿的是葛布短衣,腰間胡亂扎著草繩,赤著腳,拿著簡陋的木鍁。
抗洪的人們在不斷加固堤壩,工地上熱火朝天,有個首領模樣的人帶著一群隨從前來視察,指指點點,揮斥方遒,經過劉彥直面前的時候還停下來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
劉彥直聽到別人稱呼此人為:“大禹。”
原來這是大禹治水的年代,劉彥直同樣回憶起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履歷來,他叫“框”,今年四十歲,有兩個兒子,一個孫子,全家人都在抗洪的堤壩上,只是不記得老婆是誰,他用力思索著,腳下一滑掉進了洪水中,耳畔傳來呼救聲,但已經來不及了,一個浪頭打過來,框就消失在漩渦中。
再一次醒來,這回劉彥直是一名戰士,但是裝備未免太寒酸,沒有甲冑不說,連衣服都不全,一件麻衣裹在身上,赤腳無鞋,手中是長木杆綁著的青銅戈頭,身邊的袍澤也都同樣打扮,他們站成一個方陣,前方五百米處,是敵人的方陣,兩邊都有很多面麻布做的旌旗,旗幟上是奇怪的文字和圖案。
戰鬥開始了,在鼓聲中,雙方的將領首先出陣,令人驚訝的是將軍不騎馬,而是騎著怪模怪樣的神獸,徑直飛到天上去打架,用的也不是兵器,而是互相釋放籃球大小的火焰,打得好不熱鬧,不分勝負之際,高空中又飛來一個長著翅膀的傢伙,尖嘴猴腮,聲音刺耳,活生生一哥雷公模樣。
這是封神榜的年代吧,劉彥直左顧右盼,想看清楚自己所處的陣營,很不幸,他是屬於紂王這邊的人,而且是一名地位卑下的奴隸。
戰場宏大無比,在這片平原上聚集了幾十萬軍隊,分成一個個方陣,劉彥直就在最前沿的方陣裡,忽然敵軍發動了進攻,數百乘戰車疾馳而來,漫天都是箭雨,奴隸組成的商紂軍隊毫無鬥志,望風而逃,劉彥直也被夾在其中,他沒命的向前奔跑,跑的肺管子都要炸了,但是前面是紂王的禁衛軍,配備了犀牛皮甲的精銳軍隊,這些軍隊肩負著督戰的使命,奴隸們為了自保,不得不和禁衛軍打成一片。
這場戰鬥從天亮打到天黑,空中有各種會飛的神人和神獸翱翔,時不時有火球落地,砸死一片士兵,戰場的中心逐漸向東轉移,遠處出現了一座雄城,宏偉壯麗,造型古樸美觀,這就是傳說中的朝歌吧。
商軍已經全線崩潰,朝歌城成了不設防的城市,劉彥直隨著亂軍湧入城內,到處是血腥殺戮,而紂王則在一座高臺上自焚了,烈火熊熊,只見一個巨大的人影在火焰中手舞足蹈。
劉彥直突發奇想,想進紂王的宮殿瞅瞅妲己長什麼樣,還沒等他走到宮門口,一隊騎兵疾馳而來,為首的將軍白髮蒼蒼,手持木杖,大聲喝令道:“亂軍殺無赦!”
一杆長戈伸過來勾住了劉彥直的脖子,往回一拉,割草一般將這名亂竄的奴隸士兵殺死。
又一次醒來的時候,劉彥直終於鬆了口氣,屋外依然是沙沙的細雨聲,桌上的豆飯還是熱的,甄悅在旁邊正無聊的翻著莊子的竹簡書。
這不會又是一個夢吧,劉彥直已經嚇怕了,每一次夢境都如此清晰,讓他確實感受到當時的心態和觸覺,他摸摸脖子,剛才應該是姜子牙下令幹掉自己的吧,脖頸還有些疼呢。
莊周臉上帶著神秘莫測的微笑看著他:“夢到了什麼?”
“很多。”劉彥直道,“莊子大大,你給我施了什麼妖法,能做這麼奇怪的夢。”
“是酒之緣故。”莊周指了指酒罈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