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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的水晶吊燈,全西式的客廳,牆上掛著大幅的油畫,落地窗邊還有一架鋼琴,琴邊的圓桌上一大瓶嬌豔欲滴的紅白玫瑰。和死氣沉沉的櫻桃街十二號比起來,這裡好像十幾歲的少女,處處都有壓抑不住的生機,叫人看了心情愉快。俞憶白邊看邊點頭。顏如玉從沙發裡站起來,咬著玫瑰花一樣的嘴唇,微笑道:“你來了?”

俞憶白放下謹誠,笑對兒子道:“幾天不見你,寒假的作業寫好沒有?拿來給爹爹看看。”

顏如玉推兒子上樓拿作業本,又叫老媽子去泡茶。候人都走開,她撲進俞憶白的懷裡,哭著說:“你可來了。”

俞憶白拍著她的背,笑道:“你受委屈了,我看這裡收拾得這樣用心,想來你也是不肯跟我回去了?”

顏如玉輕輕嗯了一聲,道:“謹誠嚇壞了,我們不要回去。”

俞憶白摟著她在沙發上坐定,從口袋裡掏出煙匣來,顏如玉接過去體貼地替他取煙,點火,依偎在他的肩頭,輕聲道:“憶白,你要信我,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俞憶白道:“我曉得,婉芳也替你說話的。你就住在這裡罷,芳芸呢,喊她來。”

顏如玉十分為難的絞著長髮卷,吞吞吐吐道:“芳芸住在對面,她……她和洋人混在一起,我喊她過來和我住,她不肯理我。”

俞憶白怒喝道:“胡鬧!”歇了一歇又道:“我去找她去!”

顏如玉壓著心裡的喜歡,拉著他的胳膊道:“芳芸她念著親孃,難免對我有氣。我尋房時在這裡撞見她,就拿定主意在這裡租房,好替你看著女兒。有我看著你還不放心嗎?候她氣消了,手裡錢也花光了,自然曉得要回家。櫻桃街那邊她是回不去了,在我這裡不是一樣?”

芳芸手裡的錢……俞憶白嘴裡突然泛出一股苦味。孔家替芳芸出頭,強把她母親的遺產都提走,芳芸手裡有了錢就鬧離家出走。這個事實在是欠考慮,當初他就不該答應。幸好他把女兒鬧離家出走的事壓了下來,不然俞家的體面和女兒的名聲都丟光了。

女人手裡就不當有錢,他板著臉道:“我去尋芳芸去。”

顏如玉想去拉,想了一想放開手,笑道:“好,我去廚房替你做幾個小菜,等你們父女回來吃飯。”

俞憶白去敲對面的門,黃媽一開門見是陌生人就要關門。俞憶白喝道:“放肆!叫芳芸出來見我!”

黃媽得了亞當的吩咐——就是俞小姐的親爹來了,俞小姐說不見,就不見。她自然不肯賣帳,關上門任憑俞憶白把門敲得乒乓響也不開。黃媽叫保鏢來守著門,到二樓書房和芳芸講:“有位先生來尋小姐,喊著小姐的名字拼命敲門,兇得來。”

芳芸走到窗邊細聽,是父親的聲音,她生起氣來,道:“我離開家這麼多天他都不尋我,他的姨太太才搬過來,他就想起女兒來了,不開!”

黃媽聽得真是小姐的父親,笑勸道:“父女沒有隔夜仇,開開門進來好好講道理不好?這樣鬧白叫鄰居們看笑話。”

芳芸冷笑道:“我父親最怕人家看笑話,你看有人來他還喊不喊門。”

正巧一輛汽車馳進弄堂,果然車聲過後下面就清靜了,黃媽從門縫裡張望,看見俞老爺進了對門。這位俞老爺真是面子重過女兒,黃媽搖搖頭把門關緊,回來和芳芸說:“九小姐,要不要和亞當先生說一下,換個地方住?”

芳芸想了一想,道:“不換,好像我怕他們一樣。”停了一會道:“我們住我們的,誰能把我怎麼樣?”吃過晚飯回到臥室,她搬了個椅子到窗邊坐著看對門,一直看到晚上九點多鐘,俞憶白的汽車才馳出來。芳芸說不清心裡是失望還是喜歡,愣愣的坐在窗邊發呆到天明才睡下。

芳芸睡到下午起不來,頭暈腦熱流鼻涕。黃媽打電話給亞當,亞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