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嬈捏著茶碗上沿接過來,刻意避免碰到他的手。
茶水溫熱,魏嬈手端茶,手挑開旁邊的窗簾,入目便是個端坐馬背上的神武軍都頭。那都頭專心騎馬,沒料到車簾會被人挑起來,下意識地看過來,便對上張堪比花嬌的艷麗臉龐,都頭愣住,反應過來這女子的身份,他立即收回視線看向前方,只是抹異樣的紅卻自他的臉龐升起,直蔓延到耳根。
魏嬈好笑,放下簾子,扭頭對陸濯道:「叫跟著的官爺往後退些,別擋了我看風景。」
那都頭若不退,魏嬈敢繼續看風景,對方怕是要緊張壞了。
剛剛陸濯也發現屬下的異樣了,個深閨女子毛手毛腳被外男看去了容貌,若魏嬈是他的妹妹,陸濯定會訓她頓。可魏嬈不但不是他的妹妹,還是個脾氣非常大的經常去雲霧山跑馬狩獵的假妻子,陸濯便不能出言教訓。
「天氣尚冷,樹木花草尚未返綠,並沒有什麼景色可賞。」陸濯換了個方式道,只要魏嬈不挑簾子四處張望,便都不算失禮。
他聰明,魏嬈也不傻,聽就明白了陸濯的意思,這位自命君子的世子爺,又諷刺她不懂規矩了。
好好說話他不配合,魏嬈笑笑,直接把她這邊的窗簾掛了起來,興致勃勃地看向遠方。
這下子,不用她或陸濯開口,跟著的那位都頭自己掉頭繞到了後面。
魏嬈心想,陸濯的屬下可比他識趣多了。
窄榻另頭,陸濯看著魏嬈上揚的殷紅唇角,忍了忍,從三層櫥櫃中抽出層抽屜,拿了本書出來。
魏嬈看夠了風景,重新放下了窗簾,繼續閉目養神。
中午的時候,行人來到了座小鎮。
「有什麼想吃的嗎?」陸濯邊透過窗簾縫隙觀察路過的商鋪,邊低聲問道。
魏嬈只想快點下車活動筋骨,隨口道:「隨你安排,有乾淨的淨房便可。」
看似要求不高,可小戶人家都是茅坑,能提供專門的淨房的,只能是大酒樓。
陸濯便選了鎮上看起來最氣派的酒樓。
淨房在酒樓後面,魏嬈想叫碧桃起去,陸濯竟然跟著她們起過來了。
魏嬈只當他也有需要。
淨房分男女,魏嬈站在外面,先派碧桃進去觀察情況,若有礙眼的地方碧桃先收拾乾淨了她再進去。
兩間淨房中間隔了堵石牆,石牆上面開了扇雕花軒窗,魏嬈用帕子捂著鼻子,目光四處亂掃,落到軒窗這邊,忽然發現陸濯就在那邊站著。
就在此時,陸濯進去了。
魏嬈收回視線,很快碧桃出來了,笑道:「少夫人進去用吧,這邊還挺乾淨的。」
魏嬈解了手,手也洗乾淨擦好了,與碧桃起走了出來。
陸濯已經在那邊等著了。
酒樓的飯菜與英國公府裡的比較起來只能說是尚可,魏嬈這桌只有她與陸濯,趙松等十人分兩桌坐下,碧桃與趙松、趙柏兄弟倆以及兩個都頭分了桌,男人們喝點小酒大口吃肉,再照顧照顧碧桃,吃得很是熱鬧。
對比起來,魏嬈、陸濯這桌可謂冷冷清清,唯二溫暖的,便是兩人臉上的假笑。
趕路要緊,吃完飯行人繼續出發。
這下魏嬈是真困了。
車裡備著坐墊,陸濯取出個坐墊放到靠近車門的地方,然後背對窄榻坐了上去,低聲對她道:「你可以躺著休息。」
魏嬈看向旁邊的窄榻,國公府的馬車非常寬敞,這窄榻也夠長,她微微蜷腿就能躺下了。
「多謝,等我醒了,換你躺會兒。」魏嬈禮尚往來地道。
陸濯:「嗯。」
魏嬈看看他的後背,學他,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