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非桐阻攔道:“坐我車過去吧。”
話音剛落,他就覺得唐僅的眼睛亮了起來。
這個年紀的小孩喜歡大狗,倒也是好理解的,不過像唐僅這麼痴迷的,似乎並不多。
達菲拉在車門開啟的瞬間就衝進了後座,唐僅當然是想跟狗待一起的。唐棠理所當然地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然後就愣住了:“哇,好多玫瑰,任老闆有人追你呀——還是你要追人?”
任非桐板著臉沒吭聲,唐棠便打算關上車門到後面跟唐僅擠了。任非桐按了下喇叭:“你把它放後備箱去就行了。”
唐棠一愣,看了眼嬌豔欲滴的花束:“放後備箱呀?”
“嗯。”
唐棠於是抱起沉甸甸的花,開啟後備箱,將它跟自己的運動包放在了一起。
她拉上車門的瞬間,任非桐就發動了車子,呼嘯著衝了出去。
唐棠一邊有些心悸地綁緊安全帶一邊扭頭去看後座,唐僅和達菲拉也嚇到了,一個縮到了座椅下面,一個抱緊副駕駛座椅背,可憐兮兮地喊:“姐姐。”
車速這才緩下來。
唐棠教孩子的廣場離得不遠,沿湖那塊區域有不少阿姨在跳廣場舞,音樂聲鼎沸。靠近小公園的位置才是她和另外幾個打零工的大學生教課的地方,家長們已經給孩子穿上了護具。
唐棠自己就只穿旱冰鞋,倒是要求唐僅從腦袋武裝到膝蓋。哨聲一響,小不點們就戴著小頭盔,弓著腰排成了一列。
任非桐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來,看著唐棠叼著哨子,腳下畫著標準的八字,白T恤因為滑行而被風灌得鼓鼓的。唐僅他們也有模有樣地學著,不緊不慢地繞著花壇滑了兩圈。
遙遙望去,像是水塘裡帶著小鴨子熟悉水域的白鴨。
坐在任非桐旁邊的年輕爸爸見他看得認真,以為他是送孩子來的家長,主動攀談道:“你家孩子學了多久了,是哪一個?”
任非桐看了他一眼,朝著唐棠的方向囫圇指了指。
年輕爸爸也隨便一看,都沒對上焦呢,就誇獎道:“滑得挺好的呀”然後一臉驕傲地伸出手指頭,指向唐棠身後的一個孩子,“你看到老師後面的那個女孩了沒?就扎小辮的那個,那是我女兒,學了兩星期了。”
任非桐好歹也是混娛樂圈的,哪能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回讚道:“進步真快呀。”
年輕爸爸的話匣子便這樣開啟了,從他和孩子媽如何認識將到孩子上學後喜歡語文不喜歡數學,滔滔不絕,不知疲倦。
任非桐面上神情是專注的,心裡卻暗暗計算起了唐棠帶這幾個孩子的收入——加上包子鋪的收入的話,她賺得其實並不少。
但要養兩個半大的孩子,還要負擔躺在醫院裡的唐媽媽……難怪缺錢,難怪她要退學了。
夏夜蟲鳴陣陣,雖然被喧囂的廣場舞壓制得存在感全無,仔細傾聽,還是能辨認得出來的。夾雜著人工湖水汽的夜風吹在身上涼爽宜人,暑氣也漸漸消散了。
很快到了休息時間,唐棠拉著唐僅到了身邊坐下,從運動包裡掏出水壺喝水。唐僅仰頭問他:“任哥哥,我滑得好吧?”
年輕爸爸顯然沒想到任非桐原來是唐棠弟弟的“哥哥”,又不見另外的孩子來纏他,下意識就把他歸類為了唐棠的家裡人,哈哈笑道:“啊,原來你是唐老師哥哥呀。唐老師滑得這麼好,當哥哥的肯定更好吧!”
唐僅和唐棠一同拿閃閃發光的眼神看向他,任非桐尷尬地搖頭:“我不會的。”
唐僅不死心:“很簡單的。”
任非桐又一次搖頭:“真不會。”
年輕爸爸也打圓場:“哎,不會也很正常啦,我也老是摔,不然就自己教了。”唐棠笑笑,緊了緊旱冰鞋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