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衣好像破了……你翻翻我衣櫃裡,沒準有能穿的。”
屋裡再沒有聲音傳來,任非桐猜測她是等自己走開,於是刻意加重了腳步聲,走到了衛生間。
仍舊沒有人出來,任非桐看看大開著的衛生間門,又看看半掩的主臥門,用力把衛生間門拉上。
幾分鐘之後,果然傳來了臥室門開啟又關上的聲音。
任非桐靠著牆,聽著外面轉瞬即逝的聲音,牆上黑白二色的仿古壁燈也彷彿帶著昨夜未竟的春色。
鏡子裡的男人穿著皺成一團的襯衫,下巴上還冒了點鬍渣出來,雖然並不蒼老,憔悴的還是很明顯的。
她醒得也那樣早,應該都看到了吧?
任非桐突然就有點後悔,剛才應該早點從房間出來的。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久到任非桐懷疑她是不是已經爬窗離開了,才又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音。
任非桐立刻放下電動剃鬚刀,一把拉開衛生間門。
唐棠套了一件他不常穿的T恤在身上,寬大的能再裝下一個人,頭髮披散著,臉色白得近乎透明。
任非桐指了下衛生間,不由自主比劃了一下:“你先洗漱,我去給你拿新的牙刷。”
唐棠一直低著頭,聽他這樣說,就把腦袋更往下點了點。
任非桐把衛生間讓了出來,備用的毛巾、牙刷什麼都在儲物櫃裡,他翻了半天才找到,剛走回到了客廳,就聽到衛生間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門緊閉著,水聲又持續地想著,想來應該是在洗澡。
任非桐呆了呆,又去找了乾淨的浴巾和浴袍出來,整整齊齊地放在了門口。
廚房還有張籽芸買的一些蔬菜和雞蛋,任非桐不大熟練地洗了米,煮上粥,再煎了兩個蛋,拌了一大盤沙拉。
他久不做早餐,難免就有些生疏,煎好的蛋一邊金黃,另一面卻像在煤堆裡滾過,焦黑一片。
任非桐拿筷子將漂亮的那面翻了上來,和沙拉一起端到餐桌上,又熱了兩杯牛奶,一頓早餐便算完成了。
衛生間的水聲也終於停止了,接著是吹風機的聲響,任非桐又點坐不住,到底還是跺到了衛生間門口。
“浴巾和牙刷我都給你放門口了。”
吹風機的聲音停了下來,然後門就被拉開了——唐棠已經衝完澡換回了剛才的衣服,只頭髮還半溼著。
水汽將她沒血色的臉燻得有些泛紅,T恤的領口過大,露出的鎖骨上也還殘留著晶瑩的水珠。
任非桐一時有點口乾舌燥,匆匆說了句“好了一起來吃早飯”,就逃也似的回了飯廳。
他心不在焉地坐下來,看著桌上的雞蛋發呆。那緋紅的臉頰讓他想起了些不該回憶的畫面,昨晚的事情雖然是在似夢似醒間發生的,身體的觸感卻騙不了人。
“嗒”,他茫然地低下頭,淺色餐布上明顯的落了一滴血水,“嗒、嗒、嗒”,更多的血水落雨一樣流下。
唐棠吹乾了頭髮,刷完了牙走到飯廳,看到的就是這麼個詭異的場景。
“你流鼻血了!”
任非桐下意識就抬手捂住了鼻子,唐棠抓起紙巾盒,抽了好幾張紙條塞給他:“捂住啊!抬頭!”
任非桐接過來捂住鼻子,臉也微微仰了起來,一直如常的臉色終於泛紅了起了。
居然流鼻血了!
他這輩子都沒有流過鼻血!
紙巾換了好幾次,鼻血一直都斷斷續續流著。唐棠也不好這樣不管他,抓著紙巾盒侍衛一樣在他邊上站著。
任非桐瞄了她一眼,突然說:“藥箱裡還有個冰袋。”
唐棠“哦”了一聲轉身要去拿,任非桐又補充道:“流鼻血……大約是龍蝦過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