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蓄滿了箭羽的弓弩,離弦在即,卻又不明方向。
唐棠被他壓在身下,又是痛苦又是疑惑,身體明明這樣熱,身下的地板卻涼得徹骨。那雙在身上游走的大手在某些地方停留得太久,力道也重得人疼痛難耐。
她試圖想要睜大眼睛看清到底是什麼人,眼前卻只有白色的天花板,費力仰頭看去,也只看到埋在胸前的一頭黑色短髮。
惱人的敲門聲終於停了下來,唐棠不由自主鬆了口氣,有什麼東西一直試圖往她身體裡擠,敲門聲越是頻繁,那可怕的入侵感也愈加頻繁和明顯。
它終於停了。
天花板與牆壁的交界處,做了復古的吊頂裝飾,那些紋路像是蜷曲柔軟的忍冬紋,又像是正反相連緊密貼合的勾雲紋。
過於頻繁的廝磨讓她不由自主焦躁起來,身體空虛得可怕,可那愈發逼近的殘忍入侵卻又太過粗暴。
將身體撕裂一般的劇痛襲來的瞬間,她終於看清了近得驚人的那張臉——就在不久前,他們才見過面,吃過飯。
那張平時總是冷冰冰的臉上此時滿是猙獰,咬住她嘴唇吸允時,她覺得自己幾乎是被釘死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她的身體喪失了判斷力,在這又冷又暴力的苦難裡體悟出了一點奇怪的歡愉,每一下都激得她攥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還是沒能剋制住全部嗚咽和哀嚎。
任非桐粗重的呼吸近在咫尺,頭髮隨著身體的晃動顫動,汗水從他發尖滴下,落到她的肩膀上、胸脯上。有些直接從圓潤的肩頭滾落,有些卻隨著身體的曲線流動,一路從起伏的胸脯流淌到被抓握得通紅的腰側,最後也在某個或是尷尬或是敏感的地方流了下去。
這一晌歡愉,來得太過突然,簡直比熱帶雨林夏日午後的陣雨還要迅疾。天光終於從落地窗透出時,引來“陣雨”的烏雲才逐漸消散。
任非桐有些茫然地躺在床上,身體赤(和諧)裸,頭疼欲裂,身旁同他一樣狼狽並且還沉睡者的唐棠卻讓他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再一次閉上眼睛。
他又“喂”了一聲,卻完全記不清當時說這個詞時候想要說的到底是什麼事情,緊接這個詞而來的記憶倒是滾滾如江水。
他沒有醉到人事不知的地步,藥效過了之後,很快就能清晰得回憶起了是誰先主動伸出的手。
任非桐扭頭看向唐棠,她側著身,大半張臉都深埋進了涼被裡。
確實是他伸的手,但她也沒有拒絕。
他將她從地板上抱起時,她還主動攬住了他的脖子。
剛睡醒時兩人身體還交纏在一起,她的腿還主動架在他的膝蓋上方……
任非桐乾咳了一聲,又喚了一聲:“唐棠。”唐棠往另一邊翻了過去,臉依舊朝下,一副要把自己悶死在枕頭裡的節奏。
“醒了就別……別裝了。”任非桐忍不住道。
好半晌,唐棠才有氣無力地回了一聲:“嗯。”
任非桐渾身一震,臉色沒什麼變化,心卻狠狠地揪了起來:果然已經醒了!
唐棠在枕頭裡悶了一會兒,終於開口:“你……能不能先出去,讓我把衣服穿上。”
任非桐“哦”了一聲,仰面又躺了一會兒,猶豫著說:“我也沒穿。”邊上的人很久都沒有動靜,直到他打算掀開被子直接起身了,才從牙縫裡擠出話來:“我又不看你。”
任非桐打算抱著衣服褲子出去穿,但是找了一圈,才在玄關那找到自己的衣服。
他看著扔了一地的女人衣服,踟躕著又走回到了臥室門口:“你的衣服……”屋裡的唐棠顯然也找了一圈了,立刻尷尬地接了上去:“麻煩你了,放門口就行。”
任非桐於是轉身將衣服撿了起來,放下的瞬間,他還是老實地提醒了:“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