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自己的魅力還是很滿意的。
便不放在心上。
他自己只是無意識的舉動,太后在裡面瞧見了,卻不是這麼想。
祖孫兩人見了面,太后就笑道:“那水仙,你要喜歡就帶回去吧。”
司馬煜其實是不怎麼喜歡的。他愛的是大簇大簇黃燦燦的花,香味要清淡。而水仙姿容太清高了,香氣又太濃烈,不是他的菜。不過太后都說了,他還是笑道:“祖母惠賜,卻之不恭。”
太后笑著端了熱茶,輕輕吹了吹茶霧,才不緊不慢的道,“人也一起帶回去吧。”
司馬煜沒料到太后在這裡等著呢,忙說:“孫兒近來忙,少到跟前盡孝。原該送人來陪阿婆解悶,怎麼敢反過來要祖母的人?”
太后笑道:“誰來都趕不上你過來站一站。我倒是想讓你媳婦抱重孫子過來,你們兩個又不著急。有你阿孃在前,我也不好催促。但你們兩個還是得自己加把勁才好。”
司馬煜不言語,只能嘿嘿的笑。
太后又道:“這些日子你忙,你媳婦兒那邊也不輕鬆,我都知道。偏偏這個關口上她又病了。我這邊的丫頭,旁的不說,端茶倒水還是很伶俐的。你那邊得用的宮人也不多——”就似笑非笑的望了望司馬煜——早些年太后、皇后也給東宮送去不少得用的宮人,可惜都被司馬煜給折騰走了,“過會兒我讓人挑幾個你帶回去,能給你媳婦兒減一分心事,讓她安心將養,也是好的。”
司馬煜也只能笑道:“阿婆說的是,近來東宮瑣事多,多幾個能做事的宮人也好。只是我那邊都是粗活,可不敢管阿婆要能人。”
太后也不得寸進尺,笑著瞄他,“太好的我還捨不得給你呢!”
年底到了,阿狸病中還算有閒。吃了藥犯困,又睡不著,乾脆命人取賬簿來,核算東宮這一年的進項和支出。
窗臺上擺著櫻草花,黃燦燦的一大把。自阿狸不讓他送珠寶綢緞了,他就開始往回送花。阿狸這才笑納。
這花開得熱烈,卻總讓人想起些難過的往事來。
花的開放原本就是這世上最寂寞的事,盛開得再熱烈芬芳,也總逃脫不了枯萎和凋敗。時間的流逝,總是在更美好的事物身上留下更深刻的痕跡。
總是留不住的,唯有惜取眼前。
她這邊三心二意的算賬和感慨,那邊珠翠進屋換茶,又將藥碗收進托盤,才通稟,“太子差人來的。”
阿狸見是個不上不下的時間,估計他不是差人來送話的,就是來送東西的。便將賬本一合,道:“讓人進來吧。”
進來一個男的,是太子身邊近侍,阿狸認識。又進來五個女的,個個眉清目秀,身嬌體柔。在阿狸面前一字排開來。雙手柔婉的疊在身前,袖口半包著。那手保養得柔荑一般,削蔥似的十指尖尖。
阿狸頭痛了。
問道:“這是?”
近侍忙道:“太后賜下的人,幫著端茶倒水的。殿下說剛好西殿裡少人照料,就令她們在那邊當差吧。”
阿狸就明白了個十有□。
西殿是待客的地方。因司馬煜外向,有事都在外面呼三叫四或者不聲不響的解決了,因此西殿極少動用。也只在元日群臣覲見東宮完畢,太子跟一些必須要交好但又不太喜歡的臣僚打交道時,才會去喝喝茶、聊聊天。
雖則阿狸才將身旁不可靠的人打發了,太后就又送了進來,但既然這一遭是明著的,倒也不算什麼。
就吩咐珠翠給她們入冊,道:“就照太子說的安排吧。”
便將人揮退了。
回頭珠翠倒是替阿狸委屈了一陣子,阿狸也只能笑道:“太后就是要送人進來,太子還能非駁她的臉面不成?”想到一週目接二連三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