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擅長善後,草草問完了話,就一個人到一旁畫圈圈去了。反正有謝漣在呢。
想起謝漣就又腹誹不止——真是太不仗義了!
他驅馬遠遠的在一旁踢著土裡草根,十分無趣。
不經意的望望那輛牛車,總覺得有些眼熟。卻也懶得多計較。
直到阿狸六叔致謝,牛車緩緩的行遠了,他才電光火石般將一切聯絡起來。腦海中牛車悠然駛過街巷,車上少女聲音清脆如水擊白玉,瞬間便打亂了他的心境。
但他依舊只是望著。
有什麼東西絆住了他的腳。令他只能望著。
甚至連望著都不許。可是有一些渴求,便是本能也無法剋制。
他就這麼放任他們一次次的擦肩而過。
也許擦肩而過的次數多了,便連凝望的渴求也消失殆盡了。
那個時候,糾纏不休的孽緣,也就斬斷了吧。
展眼冬盡,又是一年元日更新。
人日天晴,皇帝在華林苑大宴賓客。
皇帝已經知道了司馬煜和崔琛間的——也或者是司馬煜對崔琛單方面的——齟齬,怕他胡鬧,將宴會弄砸了,便不許他參加。
司馬煜那裡忍得住?和衛琅一合計,兩個人扮女裝偷偷溜進去了。
原本一切順利,雖則皇帝看到兒子的女裝在心裡狠狠吐了一大口血,但聽他反擊北使的言辭犀利有節,十分不俗,心下還是有些寬慰的。
誰知使團裡忽然有一少年橫空殺出,上前拉了司馬煜的手腕就跪到皇帝跟前,請求將美人相賜。
皇帝差點連肝都噴出來了。司馬煜也一臉黑線。
皇帝覺得,那少年絕對是故意的——你看他明眸皓齒,眉梢眼角已可見日後絕代風情,換上女裝只怕比他兒子還美貌十倍,哪來這麼多一見鍾情啊?
對了——皇帝忽然想起來,這少年似乎就是建鄴城中沸沸揚揚傳誦著的美少年,似乎是叫穆清?
皇帝看了看他跟慕容決三分相似的面容。心想,什麼穆清?只怕是慕容清河吧。
想到這使者可能是女扮男裝——雖然怎麼看都是個貨真價實的少年——皇帝的心情才稍微好轉。反正跟他兒子不過是一路貨》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