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上,隨後掀開棉被,起身後為她掖好了背角,換衣洗漱。
等他全部弄完該做的步驟的後,便轉身走回了她的身旁,俯下身,吻了吻她那合上的雙眼。
藤姬沉睡中的雙唇旁那似有若無的笑意,彷彿擁有著神佛般的力量,能讓這位在山下的名聲足以止小兒夜哭的強盜頭子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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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吞童子帶著阿鴉和一干下屬下山去了,而藤姬則在他們走出山後,被丘比叫醒了。
她睜開了雙眼,清涼的眼中毫無睡意。
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是澤越止,而不是那彷彿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是個燒殺劫掠無惡不作的強盜頭子的藤公主。
那複雜的十二單衣必須要三個侍女協助才能穿上身,所以藤姬只有穿了方便外出的單衣,外面披了一件時平的黑色羽織。
黑色的長髮散落在腰側,明珠般熠熠生輝光彩奪目的雙眸中閃耀著智慧的光澤,而那光澤很快就被低垂的眼簾掩蓋了下去。
趁著機會難得,澤越止打算去好好補習一下自己的漢學。
說起來很不好意思,若是非要說她有什麼不那麼拿手的學科,那麼一定是國文課。
她不擅長漢詩,尤其是翻譯這一塊,雖然能夠照著標準答案翻出來——畢竟這只是需要背誦的內容,但是要說分析詩句的含義,就太困難了。
她似乎天生就缺少了體諒寫下文章或者是詩句的作者,當時的心情。
萬幸在這個時代,她“被迫”用了那麼多年的時間培養了相關的文學情操。
而無論看多少的內容,澤越止還是最喜歡白居易的詩句。
即便知道在海對岸的那個國家,白居易並不是最被推崇的詩人——畢竟他們還擁有了李白杜甫這兩位分別擁有“詩仙”和“詩聖”之名。
可白居易在日本的名氣卻自古至今都要遠遠高於這兩位詩人,原因自然是因為他那詩文就算是念給不識字的婦孺聽,他們也能理解這詩文的意思。
比方說他寫的那首《長恨歌》。在這平安京的時代,這首長詩可是所有貴族們都一定能倒背如流的詩,若是無法即答其中的典故和詩句,那麼一個“不學無術”的標籤就這輩子都別想摘掉了。
而在現代,與《楊貴妃》相關的舞臺劇可是每年都會有上演不知道多少次,娛樂頭版的頭條也一定會有那麼幾次是留給《楊貴妃》的劇目。
正當澤越止用著閱讀打發時間時,院外忽然想起了一陣嘈雜之聲。
那是刀劍相撞的金戈之聲,她放下了書,拉起衣袖,走出了門。
院外,是一位身穿陰陽師的狩衣,頭戴烏帽的少年。
長身玉立的少年手握一柄泛著銳芒的武士刀,站在滿院倒下的屍體中,片塵不染,滴血不沾,彷彿一切都是順理成章之事。
他看到了站在院門前的藤姬。
“公主殿下,安倍晴明尊奉藤原左大臣之命,迎接您歸家。”
藤姬望著安倍晴明,那滿院子血和泥混雜著屍體的駭人場面,卻根本沒被她看在眼中。
恍若站在藤原家的屬於自己的院中,看著那池飄落了紅色楓葉的池水一般,輕輕鬆鬆笑了起來。
“晴明……也是能獨當一面了啊。”
這是公主殿下單純的、為了自己的友人如今已經脫離了學習弟子的身份,能夠以獨當一面的俊才為朝廷所用——得到自己的位高權重的父親看中,從而發自內心的高興笑容。
對於藤姬無視了此刻宛若地獄修羅場般慘烈的院落景象,安倍晴明的態度是那般的從容不迫。
如同他是造成這一切事態的罪魁禍首一般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藤姬這一刻的表現。
他